一路相随细心呵护,身份谜团逐渐揭晓
刚才在院子的时候,陆正嚣听见外面有巡捕,立刻带着玉瑾躲了起来,因此饶过了陶建仁。当时陶建仁在一旁看得真切,这人绝不是个简单人物,气势极强并且随身带了枪,更重要的是他似乎有些害怕巡捕。
陶建仁心里一盘算,觉得陆正嚣多半是山贼一类,如今躲在这私塾里当零工,为的就是避开巡捕的追查。这般一想,陶建仁全然忘记了刚才抖若筛糠的恐惧,心里生出了报复的念头,这才带了巡捕搜了过来。
见陆正嚣两人被巡捕包围,陶建仁忍不住大笑道:“今天你们是插翅难飞了。”说完对着对尚在门外的巡捕队长赵槐新道,“赵队长,便是这二人持枪闹事。”
陶建仁这是恶人先告状!玉瑾一急,从床上站起,却被陆正嚣拦住。他扭头看她,却是淡淡笑着:“刚说了,万事以你的安全为重,怎么又冲动起来了?”
二人说话间,赵槐新已然跨进屋中。他脱了军帽,抹了抹油光水滑的头发,半抬着眼皮,拿腔拿调道:“什么人敢在我地界上闹事,是不把我赵槐新放在眼里么?”
陆正嚣回头,看着赵槐新,突然嘴角一翘,嗤笑了起来。赵槐新一见到这张脸,立刻像被谁打了一棍般,变得精神百倍。他腰板立刻挺直,一双眼瞪圆,显得炯炯有神,再不敢半眯着眼装腔调了。
陶建仁在他身后,却不知其变化,仍在他耳边撺掇:“赵队长,便是这个无赖在闹事。”
赵槐新扭头,反手就是一巴掌,喝道:“混蛋!你想害死我是不是!”
吼完,赵槐新立刻面孔严肃地看向陆正嚣,他腿一拢,手一抬,标标准准地向陆正嚣敬了个军礼,道:“陆长官!”他声音高昂,动作显得孔武有力,一副积极向上的模样。
玉瑾满是惊讶地看着这一切,陆正嚣是军人?
陆正嚣对着赵槐新,眼皮也不抬地轻哼一声,道:“收队吧。”
赵槐新得了命令,正准备收队,突然他扭过身子,讨好地笑道:“陆长官怎么会在这里?那个,我们得了命令,要是见到陆长官,便要带长官回去。您看这……”
“你收队离开吧。”陆正嚣不咸不淡地说着,已然不管在场的众人,又去用热水烫毛巾,准备给玉瑾敷脸。
在众人的注视下,玉瑾有些不自在地挡住了陆正嚣的手,轻声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陆正嚣却似听不见,执意帮玉瑾敷脸。
赵槐新在一旁等了半晌,见陆正嚣确实没有跟他回去的意思。他咽了咽口水,只能壮着胆子再次道:“长官,您还是跟我们回去吧。您这样,我们回去不好交差。”
“你们不好交差,与我有何干系?”陆正嚣背对着赵槐新,仍旧忙活着替玉瑾敷脸。
“长官,您一直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再者,如今已经知道了您的下落,这如海学堂那就得不着安宁了。”赵槐新已然看出陆正嚣对玉瑾不一般,他一边说着,一边暗暗向玉瑾使眼色。
陆正嚣扭头,看他一眼,道:“威胁我?如海学堂的一粒沙都不能少。”
“属下绝无此意。”
玉瑾见了赵槐新的眼色,也觉得此事不能一直这般僵持下去,便开口道:“陆先生,您还是回去一趟吧。”玉瑾说完,却把眼去看陶建仁。
陆正嚣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立刻心领神会。他转身看着赵槐新,道:“回去可以,带着他们一起。”
“可是长官……”
“备车去。”陆正嚣根本不听赵槐新的反对,便自做了决定。
两辆汽车停在了如海学堂外,陆正嚣走在最前,玉瑾紧跟在他后面,陶建仁则被两个巡捕押着走在最后。到了汽车前,陆正嚣亲自打开了前一辆车的车门,请玉瑾上车,赵槐新却再次拦了过来。
“长官,按照规矩要给这位小姐戴上这个。”赵槐新说着,有些心虚地举起手中的黑布。
“不用,上车。”陆正嚣不理他,以手护住玉瑾的头顶,将她往车里让。
“长官,这样太危险。也许小姐没有恶意,可万一说漏了嘴……”
玉瑾并不往车里去,她退出来,绕过陆正嚣,笑着对赵槐新道:“麻烦赵队长找人给我戴上。”
“玉瑾!”陆正嚣抓住她的胳膊。玉瑾笑着看他,道:“又不是甚不得了的大事,在街上吵吵闹闹的反而不好。再者,我也怕自己嘴快,不小心说漏了。我话多不多,你可是知道的。”玉瑾说着,捂嘴低笑起来。
陆正嚣也不由扬唇一笑,在如海学堂的这些日子,他每晚送玉瑾,这丫头都是一路上说个不停,确实是个话多的。他转念又一想,蒙着眼,显得自己对她有戒心,但若让她知道的太多,反而可能陷她于危险之中。
这般一想,陆正嚣便不再阻止,他拿过赵槐新手里的黑布,道:“我来。”说完,轻轻替玉瑾蒙上了眼,然后再细细护着她上了车。
玉瑾眼前一片漆黑,这种感觉有些像那天从楼梯上摔下来,她不由微微颤抖着,捏紧了拳。身边一颤,有人坐在了她旁边,低沉淡然的声音传来:“不用怕,我守着你,很快就到了。”
陆正嚣话音落下,玉瑾心里一片温暖。天气正热,汽车里有些闷,玉瑾拭了拭额头的汗。下一刻,她就感觉陆正嚣正用手绢替她擦拭额上的汗,她放下手,似乎有些无所适从。
不多时,间歇着有风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