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一句,贺中将心里一沉,叹了口气,“没出息。”但贺骁从来数一不二,他也勉强不得,因此话也只能说到这。
不是,他说一不二的儿子,怎么谈个恋爱就变这样了?
齐厦端水出来,父子两人的谈话就此打住。
接着贺骁去接电话,客厅里头只剩下贺中将和齐厦两个人。
这种情况齐厦通常是不会先说话的,贺中将跟他大眼瞪小眼的觉得有些无聊。
贺中将喝了口水,杯子放下,突然对齐厦严肃地说:“毛/主/席说:一切不以结婚为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齐厦一怔:“……”厉害了,一辈子在国外的人还知道引用领袖的话。
还没等他回神,贺中将神色更加凛然,“你俩想过结婚的事?”
齐厦转瞬就被质疑耍流氓,完全没想到这句话老爷子应该问自己儿子,更忘了贺中将到贺骁出生都没结婚。
他神色呆滞片刻后,诚实地回答:“想过,就是我国籍在国内,国内现在不支持同性婚姻。”
就比如楚绎结婚也是在国外注册登记,齐厦对其中关节还不太清楚,前一阵有心问,但同时也知道自己活得朝不虑夕,说一点都不怕带累贺骁是假的。
贺中将被他呆呆的样子逗得心里一阵乐,表情更威严,“那你跟贺骁求过婚吗?”
齐厦的神色立刻比木鸡还木鸡,接着惭愧地说:“没有。”
贺中将忍俊不禁,原来贺骁喜欢这种漂亮可爱的小傻瓜。
他神色却越发肃然,一副你们年轻人不像话的样儿,从兜里掏出个精巧的盒子,放到茶几上推到齐厦面前,“拿去求婚。”
漂亮可爱的小傻瓜一时没回过神,“啊?”接着茫然地拿起盒子打开,看着里边的一对古董式样男戒,“……”
齐厦第一反应就是求婚戒指必须自己买,于是又把首饰盒合上,说:“这不好。”
贺中将哪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瞟一眼落地窗外的贺骁的背影:“len成天跟着你,你去买戒指还有惊喜可言?拿着,这是传家的婚戒。”
齐厦顺着他的眼光一看:“……”言之有理。
既然是家传婚戒,齐厦就只有先收着回头再告诉贺骁了,他这时候想通了,他可以先拿这个求婚给贺骁惊喜,然后自己再买一对。
于是齐厦把盒子收下,小心地放进口袋,对贺中将诚恳地说:“谢谢您。”这简直是五好岳父啊,不过,好像有什么不对。
贺中将这辈子连着两次吃过当出手时不出手的亏,怕儿子走他老路,戒指本来是备着让贺骁求婚的。眼下把局面忽悠成了齐厦主动求婚,自然志得意满。稍微有点可惜的是,看不到贺骁被求婚是什么表情。
他满意地对齐厦说:“求婚态度必须诚恳,贺骁一定会高兴。”
齐厦此时那叫一个豪情满怀,虽然长辈跟他说这个有点让人不好意思,但强行忽略掉那丝臊意说:“您放心,谢谢您。”但还是觉得好像有哪儿不对。
等贺中将离开,齐厦晚上收拾东西,背着贺骁把戒指放到行李箱的时候,终于反应过来了。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贺骁祖传的婚戒会是一对……男戒。
齐厦回国这天一出机场就被记者围住了,这是策略的一部分,如今事情宣扬得越广,越没人敢对他动手。
里外三层都是话筒和摄像机的场面他再熟悉不过,但也是暌违几个月,此时被乱哄哄的人声吵得有些恍惚。
幸亏贺骁和来接机的几位护着他往车里去,旁边有记者问:“听说你和魏憬铭先生是旧识,你对他是什么看法?对你动手的是他吗?”
齐厦按事先安排好的答案回答:“我只能说整件事我都问心无愧,我相信司法会给我公正。”
在场记者发问都差不多,但齐厦将要走到车门口的时候,却出来一个不同的声音,“之前性向事件,你指控了街拍拥吻是用假照片构陷,却一直没有向公众回应你和身边这位保镖先生的关系,请问你们真是同性情侣吗?”
齐厦步子顿了顿,跟贺骁短暂对视,没有回答,但转头目光寻到那位记者,微微一笑。
他这一笑,眼底光芒璀璨,人群中有相机的快门咔嚓按下,画面瞬间定格。
这张照片一直到很多年后都被粉丝津津乐道,结合后来与齐厦有关的无数传闻,对于在数不清多少次在镜头前展示自己的齐厦来说,当之无愧,这是他最美、最动人的一刻。
就着这份动人,贺骁直到坐进车里还有些神思不属,把齐厦拉过来坐到自己腿上,从身后抱住他,好半天才说:“没否认。”
齐厦那一番孤勇之后此时人也讷讷的,脑袋顺势朝后靠着贺骁的肩,说:“没否认。”
贺骁手掌对着他的手掌,两个人十指交握,“想清楚了?”
齐厦却没直接回答,“今年公司有个新人要去冲金凤奖的新人奖,我姐他们一直在着手办这个,据说赢面很大。”
他眼神带着憧憬地望着车顶和隔板交接处,“等他们不再需要我了,我就不再当偶像,只做一个演员,那时候,我偶尔接个话剧或者电影,既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又能有更多时间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齐厦这一段话带着一切回归本心的安详和释然,他说得非常平静,宛如尘埃落定。
可那平静里头又有他近乎执拗的奋不顾身,贺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