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仔细想想,萧贵妃当时正值生产之时,且情况不好,正是神智模糊之迹,恐怕根本记不得具体情况。事情大多还是后来那个小宫女跟她说的,而人在说话之时,又极容易受自己主观影响。
当时那宫女本就对岑夏十分崇拜,少不了要有几分的夸大其词。
这一夸大,再加上岑夏做得本就已经十分嚣张,便显得有些似仙不似人。再加上萧贵妃心中的感激,在自个儿心中再一填加,岑夏的形象就那么一瞬间变成了下凡的仙女,而那些嬷嬷宫女,则成了黑白无常。
“也难为六皇子了,这样的故事,竟从小听到大。”岑夏抽了抽嘴角。
总觉得像是少儿童话?
不过受萧贵妃影响,这位六皇子倒是对岑夏十分感激。连带着,就连朱祐樘他也十分敬重。后来老皇帝去世时,竟把事情都同他说了。这可不得了,这位有事没事就要来一趟,问点儿事儿。
岑夏:“……”
“不是说皇帝都讨厌旁人对他指手画指的么,怎么你们家净出些奇葩。”
一个老皇帝不怕儿子太强,一个小皇帝老是来问自己皇兄,半点不见外的,根本不想着自己独占大权,简直是不可思异。
“这样不好?”朱祐樘笑道。
岑夏沉吟片刻,“虽然烦了点,但也还好,总比他处处防着我们,还做得不够好,到处都能被瞧出来要好点。”
真要像上一辈子那个皇子和贵妃似的,简直看着都要糟心。
岑夏会忍不住想把人塞回肚子里重新来一回的。
毕竟有脑子的都瞧得出来,他们对皇位没兴趣,他们还一副防天防地防祐樘的模样,着实有些蠢了。
像现在这位六皇子,就是难得的聪明人。
就是如果他不这么崇拜他们,频繁的来打扰他们二人世界就更好了。
总之这一世,就这么愉快的过去了。有江湖势力,有皇帝做靠山,自身又武功高强,岑夏和朱祐樘根本没人敢惹。
一生顺风顺水,白头到老,死了闭眼,便又回到了现代。
那一瞬间,岑夏什么都没想,只觉得无限满足,又期盼着下一世再相逢。直到回了现代,一睁眼瞧着眼前的场景,她才想起她是为什么穿得那么仓促的。
此时此刻,朱先生就站在她的身后,一回身就能对上那‘严肃’的目光。
岑夏无端的有点儿怂。
说来人分明长得跟朱祐樘一样,对她也是好得不得了,但偏偏……可能是这位初见就是一副霸道总裁的模样,所以导致岑夏对两人的感观完全不一样。对上朱祐樘时各种自在,一但换成了朱先生……
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就没了,反倒显得有些拘谨。
但想想,她怕啥?
岑夏努力将自己变成大闹皇宫时天大地大不如她大的模样,回头仰着头看向朱先生,道:“琴,”她一指自个儿屋,“自己进去看。”
她觉得,这定然是朱祐樘没说清楚,或者是下面的人弄错了,才把朱母的琴搬给她的。
然而,
朱先生进屋看了琴,反倒一挑眉问她,“是音色不对么,好久没人弹过了……”后面他说了什么,岑夏根本没听清,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这竟然不是送错了,竟真的是送给她的,送给她的,她的,她的!!!
“可是这琴……”
还不等她一句话说完,朱祐樘已经坐到了床上,道了句,“弹一首听听。”
岑夏刚想拒绝,就瞧见对方略显期待的眸子。心中一动,然则再仔细瞧时,那位朱先生又恢复了那副冷漠不近人情的模样。岑夏瘪了瘪嘴,看在对方一直对她挺好的份上,便乖乖的将琴摆好,开始调音。
她的屋子不小,却很简单。
只有一张床,一个梳妆柜,再就是这架连桌子带椅子一起送进来的古琴一整套。所以朱祐樘坐在床上这么个敏感的位置,岑夏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还熟门熟路的指挥,“那边有个大熊,放到床头靠着,比较舒服。”
说完,她又觉得,追求舒服是她的性子,像是这位朱先生这样的,定然是喜欢坐得笔直笔直的。
于是岑夏摇了摇头,没再多管,仔细调音,然后坐好。
朱祐樘看了她一眼,眸光带笑,还有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他并没有拒绝这个提议,照着岑夏的指挥。将放在一边的大熊放身后一放,就那么靠坐在那里,再抬眸看过去时,无端的有种懒洋洋的感觉。
一抬头,乍的瞧见这一幕的岑夏微微有些愣神。
“想听什么?”过了会儿,岑夏听到自己问。
朱祐樘几乎想也没想的,便道:“凤求凰吧!”
岑夏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弹这一曲,反而来了一首高山流水。那边朱祐樘也好似并不知道似的,听得是十分认真。
直到一曲终了,才道:“先前听他们说你琴弹的好,却未曾想过弹得这般好。”
岑夏得意的扬了扬头。
朱祐樘起身,走过来的时候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来了一句‘走了’,便推门出去了,只余下一句“你早些休息。”在岑夏耳边回荡。
当然,她脑子里现在只有一句话。
摸我头?摸我头?竟然摸我的头?
岑夏足足怔了半个小时,方才反应过来。这要换个别人,这时候肯定要被大卸八块的,岑姑娘的便宜也敢占?但偏偏是朱祐樘,这个朱先生一直对她就挺好的,她便生生的忍了下来。
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