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基地长眉细眼,看起来很年轻,不过50岁的样子。高个,啤酒肚也不明显,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气质很儒雅。可上位者那锐利的眼光一扫,也不怒自威。举手投足间的风度,确实不是这些二十岁男孩能比得了的。

壮胡几个一时哑口无言。

叶蓁蓁这几句话说的实在漂亮,基地长听了心里一定熨帖的不得了。眼角眉梢浮起满意神色的他,以胜利者的角度高高在上,洒脱大度说了几句安抚李振的话。紧拥着娇妻进了明亮温暖的房子。

夜色阑珊,基地零星的灯火初上。

失魂落魄的李振沮丧到肩膀耷拉,背也有些驼。

几个同学正在那做道德卫士谴责叶蓁蓁。

“我真为她感到悲哀,还秀若芝兰简直恶心肮脏。”

“什么夫人,不过是老头□□的个长期玩物。”

“拜金女,下贱,自甘堕落,不过是仗着张漂亮的脸。”

“陆宁一样漂亮,不是靠自己努力,这还是分人看本性。”

这些自以为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正义使者。陆宁眼底带着讥讽,悲哀和怜悯。端然神色,一本正经道。

“如今这世道,如果我没有异能自保,又年轻漂亮到人人觊觎,那么我也会找一个能给我安稳生活,衣食无忧的男人。”

扔下这句绝对真心话,她头也不回离开,不管身后呆若木鸡的同学。

还有已经尾随他们一路,发现李振这些当初捡了孩子的所谓父母。

一分钟,身后对骂哭嚎声传来。

“不能好好照顾,当初你们把孩子抱回去干嘛?”

也是满心怒气的同学跟着他们对吵。

“你们扔孩子还有理了?我们不抱回去难道等着孩子冻死吗?被丧尸咬了呢?”

这些父母这时候倒是有理,有慈爱心了。

“不能带走为什么不早点扔下,我们自然会抱回来!最后扔下他们给那些不知底细,只顾好处的人不是一点活的希望都没了?”

“你们这些畜生,那是几个月的婴儿。”

“还我儿子命来,我跟你们拼了。”

......

......

几天后陆宁出门回来,正遇到基地长家的车。里面的叶蓁蓁一身紫貂皮大衣,打扮的雍容华贵,气度不凡。

她与陆宁相对一笑下了车,浅笑问:“方便我去你家坐一会吗?”

“当然。”

贵妇人样的叶蓁蓁,抬抬下巴吩咐司机等。施施然优雅前行。

很意外来客身份的常青给她们倒了两杯水,拉过想留下的小白离开客厅。

都说美人相轻,她们俩到没有,在校园里关系还不错。

安静坐了好一会,叶蓁蓁双手笼着水杯轻轻开口。她并不需要人的回答,沟通。只是想要倾诉。陆宁也清楚她的心思,静静做一个最合格听众。

“末世来了,我正在火车上。很幸运遇到一波逃难的好心人,第一时间到了基地。

家里联系不上,没有朋友亲人,没有异能,没有技术。到基地里扛包,做苦工,也不行。我是真没有力气。

好不容易找了个洗衣服的活,从早到晚冷水里泡的手,全是血口子。终于勉强每天能领两顿饱饭。”

静默聆听的陆宁,扫了眼如今叶蓁蓁那双放在膝盖上柔嫩白皙的纤纤十指。

想当初,在学校她的衣服都是送出去洗的。在看那纤细的手腕,也许是真的没办法把上百斤水泥,大米举上单薄肩膀的。

叶蓁蓁发现她打量的目光笑了笑,继续说下去。

“要只是苦日子,我也能坚持下去。可这张脸总是招人,惹事,我也下不去手干脆毁了。几次被拖到巷子里,就在冷风里,泥地上被稀里糊涂祸害。呵呵不说了。

后来有个拉皮条的,问我愿不愿意去基地长家帮工,话里面深意我清楚的很。可我真的熬不下去时刻胆战心惊的日子了。”

说到这,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可怕恐惧的遭遇,叶蓁蓁怔怔注视了窗外,仿佛沉浸在了某个只有自己的世界中。

片刻,突然低下头双手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带着似哭似笑的声音自嘲着。

“挤在大通铺上,夜里睡觉分分钟担心有陌生丑陋男人摸上床来随意把你糟蹋。走在街上惶恐害怕,有强壮异能者给你在青天白日下肆意凌|辱,周围人还起哄看着热闹。

清白不清白已经无所谓了,我恐惧的是会不会怀上男人发泄,母亲怨恨,父不详的孩子。因为事后避孕药我也买不起的。

要是真有了,到时候还不知道会面对什么!

最原始的堕胎?一尸两命?

人活的还不如阴沟里的老鼠,最起码它们还能有个窝。

苦难前人命轻贱,更何况弱势女人的身子。早晚要被那些男人夺去,彻底毁了。为什么不主动选个最有利的呢!

人总要认清现实不是吗?”

再次抬起头的她唇边微笑也是苦涩的。上辈子沦落到女人最悲惨境地的陆宁感同身受。握住她冰凉发抖的手,试图给她点力量安慰。

长出一口气叶蓁蓁忽然露出释然的笑。

“我的运气也许真不错,一直没有怀过孕。更没想到基地长愿意给我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安稳无忧的生活,尽管他年龄比我爸还大,我也是无比感激。”

此刻看着她唇边含笑,眼里空茫,除了一个拥抱,陆宁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说的。

如果换位思考,自己有叶蓁蓁这种机会,也会毫不犹豫抓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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