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建国看了两眼,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裂开嘴角笑了笑,“……我不签!”
“签或是不签,你可以自己随便。”温玖一点都不心急,他神在在的找了一个靠背椅坐下,漫不经心的看了看自己的指甲,“二十年前妈就和你已经签过了一份类似的协议。她可以把自己完全撇清摘出去,你呢?托着你这连路都不能走的身体,还想死在牢里吗?”
温玖的话一点都不留情面。
温建国胆固醇高,近些年来引用的饭菜也都是大荤腥,血压一直都居高不下,肝病、额下中风更是把他最后一丝精髓抽光了,从他晕倒在了办公室的那一刻起,病症就像是如洪水一样的不可收拾起来。
即便他现在在医院里面,三天两头的也需要进抢救室。
温建国的呼吸陡然急促的两下,突然想起了刚才被带走的李美梅,梗着的脖子慢慢软化下来,像是一只斗败了的大公鸡,没有输液的那只手抓住笔,在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温玖过去收东西的时候,他听到温建国略带哽咽的声音,“我是真的想对你们姐弟两个好的。”
“从你犯病的时候开始,还是从李美梅出轨的时候开始?”温玖裂开嘴角笑了一声,还真是现世报。
李美梅其实并没有确切的干出出轨的事情,只是最近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走得很近,经常会给对方钱。
三十多岁,没有妻子,身高、长相都说得过去,也会说话、会来事儿——偏偏一事无成。
多么典型的吃不了苦,受不了累。从李美梅这种女人手里讨钱,那是最容易的了。
温建国的脸立马就红了起来,他愤怒的拍了一下床,胸前不住的起伏,“我是你爸!我是你爸——!”
“现在不是了。”温玖扬了扬手里的纸,“您刚才是亲手签下字的,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温建国的话音陡然一停,鼻血从他的鼻尖涌出,他恍若不觉的看着温玖和他手里的文件,突然眼睛一瞪,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像是想要从床上站起来,身体却没有撑住他的重量,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温玖面无表情的后退了一步,使劲的咬着舌尖从病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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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玖听到了后面医生护士再一次涌入病房的声音,但是他一直走到了一直注视着他的贺兰枢身边,都再也没有回过一次头。
温玖打开纸巾,吐出了一口鲜血,皱着眉擦了擦嘴巴,可怜兮兮的冲着贺兰枢口齿不清道,“阿枢,咬到舌头了。”
舌头上面还在出着血,贺兰枢皱眉看了一眼,无奈的牵着他的手,“回去含半小时冰块。”
温玖耷拉着脸跟在他后面,没一会儿,两个人变成了肩并肩,温玖小孩儿一样的走在贺兰枢身边,蹦蹦跳跳的,“今天天气好,吃个鸭脖呗?”
“舌头不疼了?”贺兰枢回头看了他一眼,温玖立马皱起了脸,想了半天,“算了,还是吃点清淡的吧。”
清淡点的,正好压一压夏天里面这来历不明的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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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枢是真的说到做到,温玖的舌头早就已经不出血了,可他回家之前还是让福伯已经准备好了碎冰块——块头不大,刚好可以让温玖含在嘴里面五分钟左右的大小。
冰块还是甜甜的,大概是用蜂蜜水冻得。温玖嗦了嗦,笑嘻嘻的扑到了贺兰枢身上,拿开他手里的书放在一边,撅着嘴从他的鼻尖亲到了嘴唇,“你也尝尝啊……”
他一手按在贺兰枢的肩头,另一手还和他的手一上一下的交叠在一起,把一边的书压在身侧,在贺兰枢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直接就亲了上去。
贺兰枢一点都不惊讶,甚至在温玖亲上来的时候,他还用气音笑了两声。
有点挫败的温玖再一次出师不捷,正打算退走,没想到后脑就被贺兰枢揽住,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整个人更加的往贺兰枢那里贴上去。
他们两个分开的时候,嘴唇中间还带了一丝银线,温玖的脸立马红了,伸手毫不留情的给扯断,抿着嘴唇往后退了一点,深呼吸两口气,顶着大白天干了坏事有些通红的脸,“剪指甲刀有吗?我、我手指甲长了。”
“在抽屉里。”贺兰枢闷闷的笑,随手在腿上搭了一条毛毯。
屋子里面的温度是自动调温的,机器计算是按照室内和室外温度取得一个平衡点,人体就未免会舒服,然而手动更加麻烦,毕竟每个人的感知都不一样。
他才刚搭上,温玖就已经抱着脚丫子又坐到了床边上。
自己给自己剪指甲的时候,姿势总是能放得开一点。
温玖一点都不拿贺兰枢当外人,剪之前还先闻了闻,随后才想起来一样,看着贺兰枢淡淡的看着自己的样子,嘻嘻哈哈笑了一下,“香的,你闻闻。”
温玖刚洗过脚,他本身又没有臭脚的毛病,贺兰枢不止闻了闻,还在他脚背上轻轻吻了一下。
撩拨不成反被撩的温玖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就想把脚收回来,却没想到脚踝一下被贺兰枢给抓到了手里。
他刚才换上了短款的睡袍,夏天的衣服本来就轻薄,他的脚踝被贺兰枢抓着,里面的春光一览无余。
本来就觉得‘坦蛋蛋’的凉快的温玖立马缩了缩腿就想去把内裤穿上,却没想贺兰枢伸出了一只手,道,“指甲刀给我。”
温玖想了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