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听了这话,都是半晌回不过神来,虽知道必要受罚,但也没想到会是这般严重,一个个都吓得不行,不住地磕头求饶。
贾敏也不理,挥了手让她们都下去,清荷寒梅见状,知道贾敏正在气头上,也不敢说情。
这时,林母与林如海得了信也赶了过来,见了这情景,不禁一怔,先进去看了黛玉,见脸色尚好,方放下心来,出来便问是怎么回事,待知道了原委,也是面沉如水,半天都不语言。
这是后宅之事,林如海不好开口,林母便皱了皱眉头,叫了春雨出来问道:“今儿不是芍药和绿萼也留下来了么?怎的都没好生照顾玉儿?”
春雨闻言,正欲说话,忽听小丫头说周大夫过来了,便住了口,待周大夫进来了,众人忙请进里间。
紫菀已服侍黛玉穿好衣裳,周大夫给黛玉把了脉,又细看了看舌头,方道:“不过是凉着了些,不妨事,一会子我开两剂药,疏散疏散便好了。”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林如海送周大夫出去了,贾敏便叫人去煎药,亲自喂黛玉喝下了,又守着她睡了,这才出了里间。
林母正在外间查问王嬷嬷等人,见贾敏出来了,便道:“这些丫头婆子们素日我看着倒还好,怎的如今这般胆大包天了,连主子都不顾了?”
贾敏听了这话,忙垂手站着,回道:“都是媳妇识人不清,这些时日又一心照看保哥儿,一时失察,倒疏忽了玉儿,还请老太太责罚。”
林母闻言叹道:“我罚你做什么?玉儿是你的亲骨肉,她病了,你心里难道好受不成?再说也怪不得你,你要照顾保哥儿,又要操持着一大家子,一时照看不到也是有的。”说罢便让春雨扶贾敏坐下。
林母又道:“如今是你当家,你又是玉儿的娘,依你看,这些人该如何发落?”
贾敏方才一是气丫头婆子们偷奸耍滑,没有照顾好黛玉,二是气自己识人不清,给女儿挑了那样几个人,这几日又疏于照顾,倒让女儿受委屈。
这会子慢慢冷静下来,又听周大夫说黛玉并无大碍,心中稍定,也不像方才那么恼怒了,但到底还是有些气恼,况且这些丫头婆子确实犯了大错,此时思虑了一会,便道:“绿漪素来稳重周到,今儿也向我告了假,倒怪不得她,青杏红缨等人却玩忽职守,每人革半年银米,仍回原处当差去,王嬷嬷虽情有可原,到底犯了错,但她毕竟奶了玉儿一场,这般打发出去也怕伤了玉儿的心,便让她仍留在玉儿身边罢,只不再管着玉儿的事了。
其他的几个老嬷嬷便赏几十两银子,放她们家去罢。我把张妈妈和翠袖绿竹放到玉儿身边,再挑几个老实本分的丫头和老嬷嬷上来伏侍,老太太看如何?”
林母知道张妈妈几个都是贾敏身边得用的人,这般安排倒也妥当,便点了点头,说道:“如此很好,你看着安排罢。”
王嬷嬷闻言松了口气,虽然丢了黛玉房里管事的职权,但她本就不擅这些,如今能留下来已是万幸了,倒也没什么不服。
青杏等人虽然心中不满,但林母与贾敏都发话了,也不敢出声,只得委委屈屈的下去了。
贾敏与林母又守了一会子,见黛玉的热慢慢退下来了,人也睡安慰了,也放下心来,嘱咐了张妈妈等人几句,方回房歇息去了。
晚间,紫菀回了房里,便把芍药之事告诉了春雨,春雨闻言大惊,忙道:“这是怎么说?你可确定么?”
紫菀点了点头,春雨不禁呆住了,半晌咬牙道:“这蹄子素日志大心高,怎的突然生出了这个见不得了的心思?若让人知道了,她还要不要活了?”
紫菀闻言不语,其实震惊之后这事也不觉奇怪,原著中贾府的丫鬟也是如此,在荣国府锦衣玉食惯了,宁愿碰死也是不愿出去。
如今林家富贵,一等丫鬟的吃穿用度比一般人家的千金小姐还强些,素日行动坐卧也有下面的小丫头和婆子伏侍。芍药打小便在林府长大,过惯了这般的日子,自然不想出去。她今年已经十七了,过两年也要放出去配人了,自然开始着急了。
芍药父母亲人在府中极有体面,便是想聘出去做正头夫妻也不难,但一旦出去,就要自个儿操持家务,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都得自己亲力亲为,哪里比得上在林家自在,锦衣玉食,吃穿用度俱是上好的。
芍药年纪大了,正是春心萌动之时,林府又只有林如海一个男子,再者林如海儒雅持重,又不是那等好色不堪之人,虽然已年近不惑,却不见丝毫老态,生的又十分俊雅,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出头年纪。
又身居高位,文采fēng_liú,芍药虽然心高气傲,但林如海这般人才,动心也就不奇怪了。
再者林母与贾敏又素来宽厚,从未刁难府中的姨娘们。比起嫁出去当小户人家的正妻,自然是做林如海姨娘的诱惑力更大。
其实不独芍药,自从见孙姨娘生了保哥儿之后,风光无限,府中人人争相巴结,不少丫头都动了心思。只是一时还没闹出来罢了。
如今这事如何处置倒是个难题,紫菀与春雨商议了半日,皆十分为难,芍药虽然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但如今也还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若吵嚷出去了,勾引主子的罪名,芍药的后半辈子就完了。
但若不说,又不知日后会生出什么事来,况贾敏对她们素来极好,若让芍药使出什么手段,真闹出事来,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