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林府内外都忙的不行,贾敏也打点好了送与金陵各世交的端阳节礼,一一遣人送去,各家也都有回礼,无非是绢纱绫罗,香扇、锭子药,腕香珠等物,以及各色新鲜瓜果等等。倒也无可记之处。
转眼便是端阳佳节,这一日,虎符系臂,蒲艾簪门。
一大早,便有府里的管事妈妈拿了端阳节的赏赐过来,一等的皆是每人两个荷包,两串腕香珠,两柄团扇,两个香袋儿,二等的则减去了腕香珠,三等的便只有团扇和香袋儿。
除了应景的团扇,数珠等物,每房又分了些新鲜果子,再下面的粗使丫头婆子们便是十串清钱并一些新鲜瓜果点心等物。
因是端阳,除了官中的份例,像她们这些主子身边贴身服侍的,林母与贾敏额外又有东西赏赐下来,林母的是每人两个荷包,两匹尺头,贾敏的则是两个戒指,两个香包。
紫菀回去打开一看,只见林母给的荷包都装着两个笔锭如意样式的银锞子和两个吉庆有余的金锞子,小巧精致,共是八个,两匹尺头一匹是银红蝉翼纱,一匹是豆绿色宫绸,光这些东西就值二三十两银子。
紫菀看了今日得的这些东西,不禁暗中叹息,这大户人家过个节可真不容易。
原著中贾府过年光是押岁的金银锞子便打了好几百个,再算上人情往来和其他的打赏和花费,一个年下来至少得要五六千两银子。如今端阳节虽比不得过年那般隆重,林府也不像贾家那般讲究排场,下人也没有贾府那般多,但也花费不菲。
紫菀大概估算了一下,亲友们的节礼倒还花费不了多少,皆是有来有往,这边送出去了,那边又收进来了。
花费最多的还是府里过节的各种打赏,金银锞子衣裳首饰等等,府里上上下下那么些人,内院的丫头们,一等二等的都有两个荷包,管家娘子们也有荷包和首饰,还有外院的管事小厮长随们,也各有赏赐。
因是过节,又每人赏了一个月月钱并一套新衣,饶是这么着,过这个节少也要花两千两银子。照这样来算,一年三节,端阳、中秋、新年,算下来至少要花上万两银子。幸而林家家底儿厚,不至于像原著中贾府那般寅吃卯粮,内囊都尽了还要讲究排场,唯恐失了面子。
紫菀正在感叹,忽听外面小丫头说太太过来了,紫菀一看,不止贾敏,连孙姨娘也来了,只是不见黛玉。
贾敏今日穿着一件玉色绣垂丝海棠的纱衫,下面系着翠色撒花百褶裙,戴着一套碧玉头面,娇艳之中带着几分淡雅,十分动人。
贾敏后面跟着孙姨娘,两个丫头小心扶着进了屋,贾敏向林母问了安,孙姨娘也福身行了礼,林母忙让人扶住了。又让人看座,紫菀忙让小丫头搬了椅子过去。
按规矩说妾侍算是半主半奴,在主子面前是不能坐着的,只是如今孙姨娘有孕,林母与贾敏便特意让人搬了个椅子来给她,听说前两日来诊脉的大夫说了,十之八九是个男胎,林母与贾敏更是小心翼翼,唯恐委屈了她,虽然只是个姨娘,但她如今的待遇却堪比贾敏了。
孙姨娘忙谢了恩,方由丫鬟扶着小心坐下了。
紫菀留心细看,孙姨娘是如今已有四个多月的身孕了,肚腹隆起,衣着也十分宽松,孙姨娘性子爽利,素日原爱穿颜色鲜艳的衣裳,如今许是怀孕的缘故,今日打扮的颇为淡雅,上面穿了件葱黄色对襟褂子,下面系着水绿裙子,头上也只戴了两朵绢花,簪了根碧玉莲花簪,手上戴着一对碧玉镯子,除此之外别无他饰。
林母与贾敏说了半日话,因不见黛玉,便问道:“今儿怎的没见玉儿?”
贾敏闻言便笑道:“老爷带了她看赛龙舟去了,一时半会可回不来。”
林母闻言一怔,忙道:“这可是胡闹,如今外头那么大的日头,晒得很,那河边人又多又杂,玉儿是个女孩儿家,身子又弱,要是中了暑气可怎么处?玉儿小孩子家不懂事,你老爷怎的也不知道?”
贾敏见林母面上有些不悦,忙道:“老太太不必担心,老爷今早已经打发人去河边搭了棚子,边上也没有别人家,十分干净清爽,到时候老爷只带了玉儿坐在里头看看便是了,玉儿的身子如今也好了些,我另外又打发了人跟着,各样锭子药都带着,想来不会有事。”
林母闻言这才稍放心下来,叹道:“这倒罢了,只是下次可不许这样了,你老爷也是,怎的就忽然想着带玉儿去看什么龙舟赛了?”
贾敏闻言笑道:“老太太可不知道,这小丫头精怪着呢,打前儿听说丫头们说五月初五有赛龙舟,便一直惦记着,想着要出去看热闹,昨儿便求了我半天,我本来一直没松口,谁知老爷回来了,这小丫头知道我这边行不通,便搂着老爷的脖子好一顿撒娇,老爷被她缠不过,便答应了,我也就不得不答应了。”
林母原先还有些不悦,听到这里不禁笑了起来,似乎可以想见黛玉撒娇的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这个小魔星,可真真是拿她没法子,你老爷素日那样端方的人,到了玉儿跟前便严厉不起来了。”
贾敏也笑:“可不是,素日老爷宠她比我还厉害些,这孩子越发的无法无天了。”
紫菀在一边听着,心中也不禁暗暗发笑,没想到黛玉小时候是这样的,倒是越发可爱了。
林母与贾敏说了一会子话,方转头问孙姨娘:“听说前些时日吐得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