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放了手,他怕她会不小心伤到自己,他缓缓松了手,收在袖中的指尖留念地摩挲着许香薷残留的问题。

颓然了往后退了两步,荆芥一字一句道:“香薷,我怎舍得伤你?”

许香薷转过身,抬手又欲打他,却见他脸颊的指印未消,眼中盛着莫名的悲凉,鬼使神差的,她的手就落在他的头顶。

“荆芥,莫做错事。”

荆芥比她高上一个头,他曲着膝盖任由许香薷抚摸着他的头发,眼中的光彩明明灭灭,最后归于平寂:“香薷,替我把头发剪了吧。”

“好。”

荆芥从怀中掏出一柄小巧的剪刀,那是许香薷一直给荆芥剪发的那把,她接过来,撩起荆芥的一截长发。

咔擦一声,青丝从两人中间飘然落下。

普侠山的白雾又开始渐渐汇聚,将他们紧紧包裹在一起,只听见剪刀咔擦的轻响。

连风都未曾来打扰这份静谧。

至于幻境中的惨烈、方才的暧昧旖旎,都被两人默契地封存起来,再不提及。

剪发多年,许香薷的手法已然是炉火纯青,剪完头发也不过多花了一刻钟而已。

两人匆忙下了山,山下普侠山的门徒似乎都不在场,顾不得多想,他们匆忙往最近的玄阴阁分舵而去。

要想查到东岳教的异动,还真需找玄阴阁无疑,这普侠山在满城东面的利桑城,玄阴阁分舵自然也有。

利桑城是唯一一个没有城官的城池,这里被六七个门派瓜分割据,任何外来人员都会经过严肃盘查,一言不合就会被列为奸细。

玄阴阁做的是黑白生意,不管是名门正派还是邪门歪道都有需要他们的时候,是以得罪玄阴阁的门派极少,他们开在此处倒还算安生。

拜福寿糕所赐,现在荆芥他们来玄阴阁已经不用挨个记他们每个分舵的暗号,只用亮出身份,便会受到最高待遇。

利桑城的玄阴阁开在最东边,是个穿过眼神各异的人群,来到一扇破旧的院门前。

院子里远远听见一个声音在说:“来客人了。”

接着又有略显苍老的声音问道:“谁啊?”

荆芥极有礼貌地拱手道:“在下荆芥。”

里头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似乎荆芥这两个字引起了极大的动静。

许香薷和荆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没等他们再多想,远门突然被打开,从里头冲出一大群黑衣人,各个手持武器,对荆芥怒目而视:“就是他,那个欺师灭祖的叛徒荆芥!”

“少主有令,取得荆芥人头者,便可升做分舵舵主!”

“为了许姑娘!”

“为了分舵主!”

“杀啊!”

许香薷一道掌风打过去,一路带着冰渣袭向攻来的人群,她凝眉冷声道:“怎么回事,说。”

众人猝不及防,被打得浑身打颤,正欲抬手再攻,就听后头有人大喊:“且慢!”

人群分成两半,从中间走出一个青衣少年来,看见许香薷后惊喜道:“香薷姐姐,太好了,你没死啊。”

来人是刚升任分舵主的丘明,原是丘瑜的随侍,那些年他们去玄阴阁拿福寿糕没少跟这孩子打交道。

丘明将许香薷二人请进院子里,听完许香薷说她刚从普侠山上的幻境出来,就一拍大腿惊呼道:“糟了,少主听信了传言,早已带人杀上守香门去了!”

mí_hún阵中真假掺半,就连时间也混淆着他们,原本以为入阵破阵不过是极少的时间,哪知道他们在阵中已经待了三月。

现在却是没时间再去研究mí_hún阵是如何骗得兜兜转转他们如此之久的,这样一说,现下怕是初春时节。而谭铃好似趁着这段时日,对外散步了谣言,说是荆芥残害了许香薷。

是以江湖上才开始有他欺师灭祖的言论。

因为许香薷的踪迹全无,谭铃又故意误导,所以就连心思缜密如丘瑜,都被骗了。

还没来得及感叹丘瑜的够义气,丘明又说:“你们得快些过去了,我听闻月神教教主惊槐前些日子放言称,若是你死了,便将外海大陆的人都放进来。”

“卧槽惊槐他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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