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别恨自己这种躺在床上不能动,心里却什么都清楚的状态。除了和李轩文杰西卡、以及公司高层人员常常做出各种决策之外,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寻找涂老师,可惜,无果。
他开始恐慌,他不敢相信那个涂芳芳真的要弃他而去。
涂芳芳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涂芳芳不是永远笑脸相迎的吗?涂芳芳不是无论自己怎么“欺负”,都会热情地回应的吗?
明明就在她消失的前几天,她还和自己那样亲密无间……
不,真正想起来,这种亲密是不正常的,是违反了涂芳芳略带羞涩的本性的,果然,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些的妖,出大了。
第四天,康子歌的脾气终于变得无法控制地坏。他在又一次拨打了涂芳芳的电话却依然联系不上,并且在微信上留言却遭遇红点退回的时候,终于怒了,顺嘶吼着,将手机狠狠地砸了出去。
无辜的手机一下子被扔到了病房门外,在走廊的地砖上砸得粉碎。
他突然清醒过来,那个人,不也这样砸过手机吗?不是在那次之后,他们都牵手盟誓,再也不拿无辜的手机出气了吗?
可是今天,自己依然在盛怒之下做出了错误的举动。
有人在病房外,轻轻捡起了手机。
一个儒雅的年轻男人出现在病房门口,笑着道:“康总脾气变坏了啊。”
康子歌一看,却是刘璃来看望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却又要强撑:“一直不是很好,没有必要发作而已。”
其实是废话,脾气的好与不好,区别不就在于会不会发作么?
有些人有情绪,可以自我消化、自我激励,这种人就叫脾气好;有些人有情绪,则会无限放大,看谁都不顺眼,四处迁怒,这种人就叫脾气坏。
刘璃也不与他计较,微笑着进屋,身后却跟了一个康子歌盼望已久的人。
“方墨朵!”康子歌双眼一亮。
墨朵右手捧着一束鲜花。左手还拿着刚刚从地上捡的手机。
“你们怎么都爱拿手机撒气?”墨朵好奇地问。
康子歌已是焦急:“别管手机了,你进来,我有话问你。”
墨朵却是雀跃:“我也要给康总打小报告呢,能让闲杂人等回避么?”
所以“闲杂人等”……李轩文这个人精,一听到墨朵这么说,就已经提前出了病房,这么一样,似乎只有跟墨朵一同前来的刘璃,和一早就在此间的杰西卡算是“闲杂人等”。
杰西卡被这个定位气到半死,却又无可奈何。她也不敢贸然地违背康子歌的命令,只得一甩手,悻悻然出了病房。
刘璃还有些识趣,正要往外走,墨朵一把拽住他:“等等,打小报告,得有您在场。”
刘璃奇怪道:“我和康总亦商亦友,今日是真诚探访,但是你们公司内部的小报告,我听方面么?”
方墨朵看了看四周,没啥特殊情况,笑道:“来吧,真的有报告,不‘小’……”
真是越来越怀疑这个方墨朵有猫腻啊。康子歌有些紧张地盯着她。
他多么希望方墨朵能带来涂芳芳的最新消息,能告诉自己涂芳芳只是想和自己开个玩笑,甚至,现在就躺在病房门外,只能方墨朵试探过康子歌的心意才会出现。
多么希望啊!
然而,也只是希望啊!
墨朵的神情却有些严肃:“康总,芳芳走之前,见了我一面。”
“她跟你说什么?她为什么要走?她是要和我分手么?”
一连三个问题,连珠炮似的。
方墨朵默默地叹息一声:“康总,你们除了‘绯闻情侣’之外,真的有过承诺么?如果没有,谈何分手?”
这话将康子歌说得一愣。
方墨朵就是故意的。涂芳芳为了康子歌,愿意作这么大的牺牲,方墨朵倒要看看,这个牺牲值不值。
如果康子歌依旧只将她看作一个方便又安全的伴侣,而不是心心相印的恋人,那墨朵觉得,她可能都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她会替涂芳芳心疼。
康子歌却有些恼:“这需要承诺吗?我几乎与她朝夕相处,常常放弃应酬赶回家只为陪她吃一顿晚饭……”
“康总的喜欢,难道就只有这些?”
康子歌黯然:“也许我只会两种表达,钱,或者陪伴。”
墨朵心中一动,如果说“钱”让涂芳芳反感的话,“陪伴”竟能让她克服了反感,那。
康子歌,你还是很牛的。
“康总,如果让你在‘地王’和芳芳之间选择,你会选择哪一样?”
康子歌毫不犹豫:“‘地王’每三五年出一个,错过这一个,可以再拼下一个,可是人……一辈子只能有一个吧。”
墨朵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芳芳啊,如果你也听到这样的回答,一定会热泪盈眶吧。
墨朵道:“只要是女人,都会为这样的答案动容。可惜芳芳听不到。”
康子歌的眼光黯淡下去:“是啊,她与那个女人一样狠心……”
“那个女人?”墨朵一时没听明白。
康子歌挥挥手:“算了,不说这个。你知不知道芳芳的下落?”
墨朵真诚地道:“我不知道芳芳去了哪里。但我知道,芳芳替你做了选择。她替你选了‘地王’。”
康子歌一震:“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璃在旁边,终于听懂了,他本是听墨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