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风说完竟然真的同那个姓顾的走了,整整一天都未回来。
承译生气归生气,可好歹是什么都没再说,那姓顾的再来,也无人再拦。至少,在他眼皮底下还好点。
一袭黑衣,站在黑夜里,似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府里下人接了九王爷命令,匆匆来叫和风,一时间竟没发现隐匿在黑黢黢角落里的承译。
“站住!”
那人行色匆匆,被承译这一声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才认出来角落里有个黑影,正是承译。
“这么晚了,到这儿来有什么事?”
“是九爷差人来叫和风去泰和走一趟。”
“知道了,你回去吧,我去叫他。”
和风的心思先前府里就都知道,大家也深知,这小管家向来油盐不进。这几日不知怎么了,和风与一个姓顾的走得近,似乎是撞了南墙回了头。
那下人看了一眼和风房里,应了声便退下了。
和风房里,一曲唱罢,和风只说,“这共枕木的戏码,也只顾先生能唱的如此出神入化了,一开口便是惊魂三千里。若是换做别人,怕是唱不出此中腔韵了。”
那人低头笑道,“医仙谬赞了。一切。不过是发自肺腑罢了。”
和风又道,“顾先生得天独厚的好嗓子,我一定给你保住。”
“那就多谢了,医仙妙手果然名不虚传。”
三言两语间,和风的门猛然被人推开。
和风正低头写着什么,听见声响,往门口看了一眼。瞥过那一身黑缎的少年,他也并未说什么,复又低头写着自己的。
承译一眼便看见了那个戏子,正端正坐在和风对面,专注看他低头写什么。
承译眼神里夹了刀子,却偏偏被一个戏子无声地化了。
那戏子见承译瞧自己,如那天在九王府门口一样。眼神似能杀人。可他竟不惧承译,话也未多说,礼貌朝承译轻一笑,一转脸眼神又落在执笔的和风身上。
他本就是客,连和风都未说什么,哪里轮得到他开口。
倒是承译一人站在门口,莫名憋了一身怒意无处发,被人当做了空气一般。
“爷叫你去泰和别院,立刻!”
这话说完,和风果然有了反应。想九王爷这几日一直为找那丫头奔波,今天更是亲自出了门,这时候叫他去泰和,难不成-----
和风搁下了笔跑到了承译跟前。“可是那个丫头找到了?”
承译只顾着来叫他,具体也没问那送信人。和风一问,他一时没答上来,有些后悔。当时为什么不再多问一句呢。
和风却等不得了,扔下他和屋子里那个戏子便一阵风般跑了出去,还不忘喊了一句,“顾先生,你明日再来吧!”
承译看了看留在屋子里的那个姓顾的戏子,没说话,转身跟了出去。这车驾已经准备好了,他亲自送和风去。
泰和别院,萧池抱着叶棠进来,门一关。就剩了他们两个。
将她放在床边坐着,他跟着坐在她身侧。灯光一亮,她脸上涂了些粗制胭脂,可丝毫不妨碍他发了疯的想看她。
“叶棠?”
似乎换了一个环境,她有些不安,反应也快了一些,好歹听见他唤她,终于肯看他了。
“告诉我,你没忘,对不对?”萧池将她摘下来的丝线又给她系回去,“你还记得这个是我给你的。”
给她戴好姻缘丝,他又仔细问她,“叶棠,我是谁?”
她看了看他,依旧没说话。没多久,她便又走神了,盯着门边的地面发呆。
强忍心里尖锐的疼,将她的身子扳过来,让她不得不看他。而后又循循善诱,“叶棠,叫我惊澜。”
他想听她开口说话,尤其想听她开口叫他的名字。也只她才能如此叫他。
眼睛落在他身上,缓缓下移,最后落在他胸前白衣上那鲜艳的一抹红上,怔了半天。
“惊澜?”
她想起来了,刚刚她把剑送进他身体里的时候,就是想说这两个字。就是这两个字,堵得她心里一阵一阵难受,可她当时怎么都说不出来。
“惊澜。”
难得她一连说了两遍,似乎说的多一些,她就能好受一些了。
他喜极,将她小心拥进怀里。
看,这还是他的叶棠,谁说她忘了他了?
还是想吻她,可吻她哪够,他想听她多叫他几声惊澜,最好是娇滴滴又带着些委屈的哭腔。
和风急着见是不是她回来了,一到别院,想也没想。推门就进来了。只见榻上,九王爷正压着一个红衣姑娘。
和风一凛,什么也没说,又赶紧退了出去。承译在门外,见他一脸狼狈出了来,想也不用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他本来想提醒和风来着,可和风如今连听他说话都不愿意,一下车便急着甩了他往里走。
萧池起身,又整理好叶棠的衣裳。
良久,和风听见里面传来九王爷的声音,“进来吧。”
和风急急进去,一眼便看见了刚才那个红衣姑娘。果然是她!
一身怪异的红衣,绣工一般。衣料更是普通,可看样式,似乎是一件嫁衣。他不知道叶棠怎么穿了这样一身嫁衣,在往她脸上一看,发现她脸上因为粗制的胭脂,显得有几分不自然。
这身打扮连和风看着都觉得不怎么好看,可九王爷依旧像捡了宝贝,将她抱在膝上。
“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