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好人没好报,待她站稳反手就把宋祺推开,幸好傅其深眼明手快,否则摔倒的就是宋祺了。
“你的肚子?”宋祺拧起眉头不可思议地看向她平坦的腹部,怎么说快两个月过去了她的肚子也该隆起了,但现在竟……
“孩子流掉了,你开心了?”宋琳玉挺直了腰杆,掀起红唇讥嘲地笑了笑。
宋祺暗暗咀嚼她的话,并不想深究其中缘由,复而再次抬眸指了指被抬进去的宋东南:“他怎么了?”
“你还有脸问我他怎么了?”宋琳玉横眉冷对又要冲上来,傅其深立马护到她面前,无果,宋琳玉眉目发狠:“宋祺,你们好歹父女一场,没想到你竟会冷漠到逼他去死!”
逼死。
多大的罪名。
宋祺陡然想起那日在何维办公室,宋东南向她下跪哀求的情景。印象中,他绝对是个贪生怕死之人,那日在何维办公室他没赶往下跳,想必他也不会再自寻短见,但刚刚看他手腕上抱着厚厚的纱布,应该是割腕了。
生死就在眼前,她一时被吓蒙了。
宋琳玉自知再闹下去也尝不到甜头,遂而蹬蹬蹬地踩着高跟鞋跟进了医院。
双腿下意识地也要往里冲,身体却被傅其深拦住。
“相信我,他不会有事的,我们先回家。”傅其深望着那群愈来愈远的身影,沉声说道。
此时宋祺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思考,亦步亦趋地被傅其深带进了车里,回了家。
“他不会死是不是?”客厅里,宋祺抱着双膝蜷在沙发上,下巴搁在膝盖上,双眸空洞湿润着。
傅其深坐到她身边,轻柔地抚着她的背,温声安慰:“他不会有事,他这么做反倒让我觉得是故意而为之。”
话里有话,宋祺困惑地拧起眉头,看向身侧的男人:“怎么说?”
“你我都知道,宋东南怕死,当日在何维办公室他以死相要挟,如果他真要寻死,只要你不同意,他立马就会跳下去,但事实上他没有跳。而这一次突然就割腕自杀,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逼到绝境无路可走?”宋祺喃喃自道,她唯一能想到的结果就是这样了。
“你别忘了,你和他做了二十多年的父女,你了解他,他也肯定多少对你有所了解。他这次自杀,成功了那他就一了百了,不成功就会对你造成巨大的心里压力,要是我刚刚不拦着你,你现在肯定已经在急救室门口愧疚死了,到时宋琳玉她们逼你几句,你就心软了。不过我想他也绝对不会让你自己就这么一了百了的。”
贪财之人,最怕的就是死。
听傅其深娓娓道来,宋祺豁然开朗,眼泪瞬间止住不再流下。
“等着吧,他们很快就会打电话给你。”傅其深揶揄了一句。
宋祺望着茶几上黑色的手机屏幕,目色沉了好几分。
白白难过一场,元气有所损伤,傅其深抱她到床上,为她掖好被子:“休息一下。”
“你去哪里?”见傅其深要走,宋祺连忙拉住他的手。
“我就在隔壁书房,有事就叫我。”傅其深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柔声嘱咐了一声。
宋祺知道他是个大忙人,平日周末在家他也几乎都是在书房度过的,便没再缠着他。
但翻来覆去,脑子里一团乱,就是睡不着,索性就起来向书房走去。
傅其深正在通电话,见她进来,朝她招了招手。
宋祺乖巧地走到他身边,腰部就被他搂住,整个人跌坐在他腿上,而他却坐怀不乱,依旧声线平稳地回复着电话那端的人。
收了线,傅其深眸色一沉,朝那双裸露在外的小腿轻拍了一记:“鞋都不穿,现在换季最容易感冒。”
“不碍事,我身体好着呢?”宋祺拍拍胸脯大大咧咧地说道。
“是吗?那是谁昨晚一直求饶喊受不了的?”傅其深邪魅地低笑调侃。
宋祺赧然,这个男人真是什么事都能往那方面靠。
“你是男人,我是女人,有可比性吗?”搜肠刮肚,总算有一个理由能理直气壮地回答他。
“这个不用比,只要彼此默契就好。”温热的气息缠绕在耳畔,大手已然从衣摆探了进去。
“别。”宋祺摁住他的手,“我没心情。”
刚刚的事情她肯定需要时间接受,傅其深也能理解,遂就此作罢。
“刚刚谁的电话?”方才听到傅其深提到了宋氏,宋祺便好奇地问问。
“乔森的。”傅其深知道她想问什么,顿了一下继续说下去,“我刚刚让他调查了一下宋氏的近况,原来最近又有人举报宋东南有偷漏税之嫌,检察院已经介入调查,情况似乎不大乐观。”
之前是安监局,现在又是检察院。看来宋东南这次想洗白也没机会了。“前后这么多事情,宋氏是不是要破产了?”
“破产就是眼前的事了。”
“那宋东南呢,他会被判几年?”
“至少十年。”
忽然之间,宋祺觉得心里好空。虽然她与宋家感情不深,但到底说是养育她的地方,要是连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如今大势已去,曾辉煌一时的宋氏集团就此覆灭,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小腿上又是轻轻一记,宋祺故作不满地噘嘴:“干嘛又打我!”
“赶紧去把鞋穿上!别着凉了。”傅其浓眉一横,口吻严厉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