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和那轮被乌云遮住光芒的月亮一起消失掉了,小女孩在背后笑出声来,“姐姐,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吧,这里是半山腰,蛇虫鸟兽多了去了,刚才估计就是只觅食的松鼠。”
吴汐紧绷的神经却没有因为她的话放松下来,松鼠吗?松鼠怎么可能散发出那么浓烈的一股腥臭味儿。她紧拉着小女孩的手不放,不顾她的挣扎和抱怨,生生的拖着她朝大门的方向走去。
“咕咕咕咕。”一只猫头鹰扑棱着翅膀从她们头顶的树梢上腾空而起,把吴汐吓得浑身一抖。小女孩眼睛滴溜一转,她放弃了挣扎用手挽着吴汐的胳膊,“姐姐,我听过一种说法,不怕猫头鹰叫,就怕猫头鹰笑。因为听到它笑声的人,当天必然会死,”她看着吴汐没有血色的脸,仰头大笑起来,“把你吓到了对不对,你说你胆子这么小,半夜三更的来这墓地里干嘛?”
“别动。”吴汐的声音突然压得很低。
“什么?”
她用犄角从她的头顶上挑起一根银丝,“这是什么?”小女孩不解的看着它。
一个巨大的阴影慢慢的把两人罩住了,她们抬起头,看到一只像车轮这么大的蜘蛛从半空中降落了下来。它全身长满了棕红色的毛,八条弯曲分节的腿上下挥动着,头顶上方两只凸起的大眼睛映出下面两张惊恐的脸。
“快跑。”吴汐一把推开小女孩,可是她被蜘蛛吓得慌了神,竟然朝公墓的深处跑去。吴汐想叫住她,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她举起犄角对准头顶的那只怪物就扎了上去。蜘蛛背上的丝线突然收紧了,它重新回到树顶,在夜幕的掩护下消失了。
“不好。”吴汐心知不妙,她顺着小女孩逃走的方向追去,可是一直跑了几百米,都没有看到她的影子。
周围的树丛消失了,她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墓地中,墓碑上面的那些人有长有幼有男有女,但是他们都用同样的笑脸看着她,看得她背后一阵阵的发毛。
吴汐恍惚间觉得自己曾经经历过同样的事情,那是在她小的时候,在乔木的葬礼上,她实在不能忍受那种肃穆的让人窒息的气氛,于是悄悄挣脱了吴黎安的手,一个人走到旁边的树林中去挖知了。
她挖了很久,直到冰糕袋都装不下了,才想起来要回去,可是当她重新走入那片墓地时,却怎么都找不到吴黎安他们了。
“爸爸。”吴汐边叫着边朝前走,然而没有任何人回应她,她冷不丁的撞翻了一个香炉,于是手忙脚乱的将它重新摆放好,就在她抬起头时,发现墓碑上的那个人正盯着她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
“哇。”她吓得大哭起来,就在这时,一个人从墓碑后走了出来牵住她的手,带着她穿过林立的碑林,一直将她送到离人群不远的地方。
“你是谁?”吴汐总觉得他的背影很熟悉。
“以后不要瞎跑了,还有,没有我,不要一个人来捉虫子。”那人说完就走入了树林中,渐渐消失不见。
“捉虫子吗?”吴汐想着这句话久久不能移开脚步,“乔木,是你吗?可是怎么可能呢?你不是被一辆卡车撞得七零八落,如今就躺在那块墓碑下面吗?”
“救命。”前方忽然发出呼救的声音,把吴汐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她循着声音的来源用尽全力跑向前,绕过一座墓碑,发现那小女孩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竟已失去了意识。
“放开她。”吴汐用犄角指着背对着她的男人,那人没有回头,他把小女孩放在地上后,快速闪入旁边的树林中。
吴汐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觉得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她把小女孩抱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可是在无意中看到一张墓碑上的照片时,整个人愣住不动了。
照片上的男人头发微卷,眉目清浅,冲她露出清澈的笑容。吴汐心里猛地一震,她仔细的看着墓碑上面的一竖排小字:乔牧,1941-1964。
“一个人可能死了一次又一次吗?”吴汐看着正在擦拭天遁剑的徐行轻声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徐行嫌恶的把剑柄上橙黄色的黏液擦掉,然后把它重新收回掌中。
“刚才我看到了一块墓碑,上面的那个人死于五十多年前,可是,他和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一模一样,而我认识的那个人十几年前也死了,这倒好解释,大千世界嘛,长得相同的人也不是没有。但是,刚才在松山公墓,我好像又见到了那个人,这世界上可能有一个人死而复生了两次吗?”
“人当然不行,但是妖怪可以。”
“妖怪?可是山蜘蛛不是被你除掉了吗?难道?”吴汐突然想到了什么,愣住不动了。“徐行,你杀死的那只蜘蛛是什么颜色的。”
“黑色,等等,你的意思是还有另外一只?而你怀疑那个男人和山蜘蛛有关?”
“没错,袭击我们的蜘蛛是棕红色的,而乔木他最喜欢饲养昆虫……”吴汐咬住嘴唇不再说话了。
徐行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这件事情确实还有古怪,”他看了一眼车后座躺着的小女孩,“她快醒了,我们先把她送回学校,后面的事情再慢慢商量。”
鲜花围绕的玻璃棺里躺着一个人,他看起来熟悉又陌生,微卷的头发和手上的伤疤都没有变,可是样子却和每天跟自己打打闹闹的那个乔木不太像了,是啊,怎么会像呢,他的脸和身体都是靠化妆和缝补勉强拼凑出来的,据说,他在那个夜里被一辆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