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很快到来,高正鹏在外边焦急地来回踱步,父亲身体一向很好,平时也很注重养生,怎会突然昏厥?莫非子明他......他看了看正在诊脉的老大夫,管家正一脸焦急地盯着大夫,他张了张嘴,正待叫管家过来问个明白。
却见老大夫站了起来,伸手把高太傅胸前的衣裳解了开来,又叫打了热水来给他擦脸。擦完后,吩咐大家退了出来,掩上房门,这才悄声说:“老爷子这是气急攻心,一时痰迷了,这才昏厥。让他休息一会,等下醒了,缓着点,切莫再让他受刺激了。”高正鹏忙拱手称谢。老大夫是高家多年的上门大夫,医术不错。高正鹏小时候就认识他,这会子,诺诺称是,吩咐管家好生送了出去。
他看了看虚掩的房门,想了想,叫了个丫头守着,自己悄悄退了下去。
屋内高太傅悠悠醒转,发现竟是到了家中,屋内一个人都没有。他用手抚了抚额,翻身下了床,门外一个丫头轻手轻脚推门进来,惊叫一声,忙跑过来扶他:“老太爷,您慢点。”暗暗庆幸,刚离开一会,老太爷就醒了,要是被老爷知道,还不得挨一顿板子。
高太傅挥了挥手,自己试着走了两步,无碍。逐赶了那丫头出去,自己坐到书桌边,提起笔来,却半天写不下一字,又放下。
高正鹏听得报,忙过来,刚喊了声“爹!”就被高太傅劈脸甩了一个大耳刮子,老爷子这一巴掌是用了十足的力气,他只觉得耳朵都嗡嗡响了起来。
他抚着脸,不敢躲,准备迎接第二个耳光。高太傳却好似抽光了全身的力气般,颓然跌坐在太师椅上,粗喘着气。
高正鹏情知定是高子明那里出了麻烦,既担心,又着急,大着胆子又叫了声“爹?”
见高太傅不理他,硬着头皮挨到桌前,问:“子明,他,怎样了?”
高太傳有了反应,自言自语:完了!说着也不看高正鹏,自顾起身,走了出去。
高正鹏呆在当地,愣愣地望着远去的高太傅,霎时,红了眼......
高晞月恹恹地躺在美人榻上,心情糟透了。成帝那日的态度,实在是叫人担忧。听说,晟儿那,有好几个月没去过了。
现在,他一有空就往五皇子那跑,听说,前几天,还抱着五皇子去御书房批奏折。三个皇子中,只有皇儿小的时候,进过一次。大皇子,二皇子都未进过,他这是?
由不得人不多想,本朝太祖有令,非嫡皇子不得进入御书房。那里是最高权力的象征,只有天子才能在那里处理国家大事。虽听说只转了一圈,就让抱出来了。但照她的想法,甭说一圈,根本就不该进。这意味着什么?
她的鼻子忽然一酸,心内泛起无边委屈,那本是她的晟儿的,如今却,她吸了吸鼻子,发现不知何时,竟有泪涌出,忙用衣袖擦了擦,硌得生疼,抬手一瞧袖口上绣金灿灿的凤凰尾羽,泪流得更凶,擦都擦不掉。
高姑姑进来时,唬了一跳,忙拿过一旁的湿棉巾,递了过去,心道:这是怎的啦?竟用衣袖抹起了泪来,这要叫人看见......
高晞月好不容易才止住了泪,起身喝水,却一阵眩晕,忙坐了回去。高姑姑忙扶着她躺下,去请太医去了。
她躺在床上,本想叫她回来,自己这两日可能着急上火,休息一下就没事了,这是心病,太医看不好的。要被成帝得知,定以为自己又在小题大做了,在闹脾气呢,更不待见自己了。
可高姑姑一阵风似的,早跑得远了,哪里还有人影。她叹了一口气,懒懒地依在大迎枕上,打了一个哈欠,闭上眼睛。
朦胧间,高姑姑领了太医进来,唤了她一声,她闭着眼睛“唔”了一声,很想睡觉,眼皮子粘住似的,睁不开。迷迷登登地,任由太医把脉,只想着莫要扰了她睡觉才好。
正神游太虚之时,耳旁传来高姑姑一声惊呼:“真的?”
她烦躁地睁开眼皮,睡意全没了,瞪着高姑姑。高姑姑却笑眯眯地,一脸抑制不住的喜色:“许太医,可确定?”
年方四十的许太医也是一脸笑意,见高晞月醒了,忙起身拜了下去:“恭喜娘娘,是喜脉,已经快二个月了。”
高晞月腾地坐了起来,大张着嘴,哆嗦着:“喜,喜脉?”她回头看了看高姑姑,高姑姑眼含热泪点了点头。
她又回望着太医,疑惑,小心翼翼地:“两个月了?可我这个月的月事来过了呀?这......”她抬眼看向高姑姑。高姑姑点头,又补上一句:“不过,一天就没了。”
许太医了然地点头,略思忖了下:无妨。娘娘好生休息。微臣开张方子,先吃着。”
转身出去外间提笔开出了一张方子,转身递给了高姑姑,说:“娘娘有胎漏现象,”见高姑姑紧张,又说:“只要好生静养,问题不大。”
高姑姑忙点头,心下又忧虑起来,送走太医,进去见高晞月正一脸喜色地望着她:“瑶琴!”
高姑姑笑着点头,上前给她拢了拢被子,又加了一个迎枕,想了想,低声把方才太医的话说了。
高晞月脸色一黯,想到高子明,自己怎么可能安心?那可是大哥的嫡子。要有什么闪失,高家可就......
高姑姑自是知道她的心思,想了想,劝她说:“娘娘,这是老天都在保佑我们呢。这小皇子来得及时,没准皇上一高兴,就赦免了子明少爷也不一定?娘娘这怀的可是嫡皇子啊!”说到后面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