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元翰声音有些急促地说:“我三年之后可以再来,可是不能让你等那么久……公主都是十七八岁下降,若我在那之前还没有功名,祖父是不会听我的……”
“我总觉得我是在痴心妄想……先前有宣惠,还有文瑾县主……那么多人喜欢你,哪里轮得到我……”和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薛元翰软语安慰道:“你别这么说。别人不知道你的好,我都知道。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你的依靠,和你堂堂正正站在人前。你不要害怕,别胡思乱想。一切都有我呢!”
和靖抿嘴笑了起来,她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鸦青色的料子配着松花色的穗子,看不清楚上面是什么图案。
宣惠无声地笑了一下,日后可以拿这个来要挟表哥了。
裴敏中心里本有些忐忑,他不知道宣惠看见这个情景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毕竟传闻说她曾跑到元和帝面前请求给她和薛元翰赐婚。
看到她笑了,裴敏中一颗心就落了定。宣惠就算喜欢过薛元翰,现在也应该已经烟消云散了。
“这是我花了好些工夫才绣成的,我绣工不好,还得避着人……你将就着戴吧,上面意头总是好的。”和靖羞赧地说,又急急补充了一句:“带回家前可得先想好说辞,别让身边人瞧出来,告诉了长辈。”
薛元翰仔细看了看荷包,嘴角高高地翘了起来,“莲叶上托着三个元宝,让我猜猜,这是连中三元的意思吗?”
和靖不好意思地笑了。
“三元有些难,但明年二月必定给你挣个进士回来。”说罢便要把荷包收起来,和靖笑道:“先别急着收,里面还有呢!”
薛元翰打开荷包来看,笑了起来:“竟在这里藏了一朵海棠!媖妹,你的手真巧!”然后珍重地把它贴身收了,说道:“你放心,我定天天贴身收着,不会给人瞧见。”
和靖支支吾吾地说:“你也不用那样宝贝……以后我再给你做就是了……”
薛元翰只顾傻笑地看着和靖,和靖又羞红了脸,说道:“你不许看了!时候不早了,我借口有事才没跟长姐一起走。再耽搁下去,怕有人问……你多多保重,不用想着常来看我,我在宫里也不会有什么事。你读书要紧,可也别伤了身子。那,我走了……”
薛元翰脸上有不舍,却也无奈,只得说:“你也多保重,爱惜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一切都在我身上。”
待两人走远,宣惠才嚷道:“他们再不走,我的脚可要麻死了!”
说罢,边挪动了两下脚,边说:“媖妹……表哥肉麻死了!我问你,你可知道表哥的这番心思?”
裴敏中道:“以前只觉他有心事,今日才明白原来是和二公主有关。不过他们两个,若想成婚,怕是有些艰难。”
宣惠皱眉道:“外祖父一心都在重振家声上头,表哥的心思他不关心,也不觉得重要……余家的婚事也还未退,表哥着急下场也是没办法了吧……可千万不要考个同进士回来!”
裴敏中只觉得这样的宣惠有趣,笑道:“你才几岁,天天都想些什么?你这个年纪不该整天为别人操心。”
宣惠抬头看着他问:“那我该想些什么?”
裴敏中语塞,半晌说道:“说些衣裳首饰,花花草草?其实我也不知……不过,你忧心的这些事情都该是别人管的。你只管天天高高兴兴的就可以了。”
宣惠撇了撇嘴,俏皮一笑道:“说的好听!可有些事,是世人皆醉我独醒吖。”
裴敏中认真地说:“那你可以告诉我,我帮你。”看着宣惠脸上的表情,他又重复一遍:“真的,我可以帮你。”
宣惠这才开始细细地审视他的表情。
一双明亮而狭长的凤眼紧紧地盯着自己,仿佛希望从自己脸上看出来些什么。
宣惠顿觉有些不自在,脸也有些微红,强作镇定地道:“我说什么你都会帮?如果我说要你去杀掉一个人呢?”
裴敏中挑高了眉毛,玩味地看着宣惠微红的小脸。他突然觉得这位公主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每次见面都能给他带来惊喜。
“公主要杀谁?如果理由充分,我为你去。”
宣惠笑道:“理由嘛,说了你也不会信。只不过……我有不用说理由就让你相信我的办法。”
裴敏中刚要问,宣惠便闪身绕过了花架。隔着花架,她朗声笑道:“世子,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时机未到。还有,我不是才几岁,而是十二岁,过了七月,我就十三了!”
说罢,宣惠提着裙摆一溜烟地跑远了。
十三岁了,原来她的生辰在七月。裴敏中暗暗地记了下来。
正要转身离去,却看到梁瓒带着人回来了。
裴敏中没处可躲,只得转过花架,迎了上去。
梁瓒邀他进了内殿一同用午膳,还问道:“一下学你就不见了人影,怎么却躲在我院子里?”
裴敏中道:“昨天我的护卫扰了三公主的侍女,我特来向她赔罪的。”
“赔罪赔到我院子里的花架后面?”梁瓒意味深长地看着裴敏中,“再说,你什么时候在意起别人来了?当日、你那么着打了西平侯一顿,也没见你去赔罪。”
裴敏中脸上不动声色,耳朵却有些发红,说道:“崇文馆人来人往,我怕有人说公主闲话。”
梁瓒喝了口茶,酝酿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太后寿宴召了你去,你该知道是为什么吧?还有,前日西平侯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