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指望的援军却跑到别人的大营里,绝望的气氛在城墙上不断弥漫。焦和面色铁青的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半响之后,一甩衣袖,把麾下文武全部扔在了城墙上。
或许心中过于愤怒,居然一个踉跄差点从石阶上摔了下去。
“主公当心!”周围文武大惊失色,好在一旁的亲卫及时拽了他一把,不然只怕是要从楼梯上一路滚落。考虑到焦和的年纪已经不算小,甚至称得上‘老迈’,若是真的摔下去,只怕会要了他的命。
当着众人的面又出了这么大一个丑,焦和哪还有颜面继续留在原处,脸上变换了下颜色,甩开亲卫自己一个人走下城墙去。
焦和一去,焦点顿时落在了文武官员身上。
数百道目光的压力非同小可,那些官员急的头上直冒汗,却是半点主意都没能想出来,一个个束手无策的样子。
“这次这家伙看来是被气的不轻啊…”眯着眼睛,看到焦和从城墙上退了下去,严绍轻嘲道。
如果说过去严绍还把焦和当作是个跳梁小丑,并不怎么放在眼里,那么经过了世家作乱的事情,他对焦和此人就极其厌恶,连带着这次过来摊牌也是彻底撕破脸皮,一点颜面也没给焦和留下。
如今看着焦和狼狈的样子,心中甚至还有些畅快。
站在旁边,那支骑军的统领也冷笑了一声。“此人重文轻武,我等武人在他眼里甚至还不如寻常一文人,尤其是前番讨乌桓而回,更是动辄呵斥谩骂,今日有这般下场纯粹是咎由自取…”
文人对武人的轻视可说是由来已久,就算是一向尚武的汉王朝,在走到最末期的时候也开始有这样的倾向,这一点在传统文人身上显现的最为明显。
焦和就是其中的典范,此人本就对手下的武人并不是很看得上眼,因此齐国兵马的待遇并不怎么高。前番讨伐乌桓,焦和更是深恨那些兵马没有听从号令返回,让他丢了脸,在他们回来之后很是送了许多小鞋,一时之间军中怨声载道。
前段时间更是干脆被发配到了距离临淄较远的地方,要知道除了游牧民族以外,任何一个国度里骑兵都是娇生惯养的兵种,当成大爷供着,地位远远高于步军或是水军,而今居然沦落到了被发配的地步,许多将校跟士卒对焦和都极为不满。
这些兵马讨乌桓时本来就是在严绍麾下听从号令,对严绍也是极为信服。尤其是刘虞上任,严绍更是抓紧收买了其中的一些军官。这次严绍跑过来逼焦和交出手里的兵马,当然不会忘记联系他们,这些人早就深恨焦和,于是也就出现了阵前数百骑兵倒戈的现象…
若是换成其他情况,突然有这么多人马来投,只怕任何一军的主帅都会心存怀疑,甚至怀疑是不是诈降,两伙兵马之间也会有些隔阂。可是放在这里就彻底没有了,毕竟之前在讨乌桓时,严绍麾下的兵马就跟这些骑军有过合作,彼此也算是熟络,许多人更是直接跑去寻找老友,一时之间大营内人声鼎沸,反倒是对面的城池悄无声息,寂静的仿佛一座鬼城。
最后看了一眼临淄,严绍冷笑一声,拽着那骑军统领走进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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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且不提回到宅邸后究竟砸了多少东西,面对着血淋淋的现实,焦和也是不得不低下头来。
骑军阵前投敌的事,对他的触动实在是太大了。最初的时候他还在恼火着骑军的忘恩负义,可是等到他想起这些年来对麾下兵马究竟是怎样的态度后,他却害怕起来。
因为他不清楚现在城中究竟有多少兵马被严绍收买了,若是这些兵马跟外面的骑军一样谋反…
临淄的城墙便等于是毫无用处…
这时他恨着,既恨严绍,又恨背主投敌的骑军,甚至还恨手底下的那些文武官员,如果不是他们怂恿,自己也就不会跑到城墙上去丢了这么大的一个人。
“严绍…”狠狠的将自己最喜爱的一件古玩砸了出去,听着清脆的碎裂声,焦和咬牙切齿的道,只是声音中却又透露着无力…
门口的位置,几个下人小心翼翼的在那里偷看,每个人都一幅担惊受怕的样子。这段时间焦和不复原本模样,变得暴躁了许多,经常有下人因为一些琐事而遭到处罚,甚至还有人被活活杖毙。
第二日,在把房间里所有能砸的东西全部都砸了后,无论焦和究竟有多不愿意服输,最后也不得不选择低头。甚至还没等严绍派出使者去联系城中的人,焦和的使者已经主动找上门来,表示愿意将三千兵马交给严绍。
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而且也扫清了后患,严绍也是心满意足,并没有继续在为难焦和,而是带着到手的兵马朝着会盟地点而去…
不过焦和却并不甘心失败,复仇的想法就像一条毒蛇,时时刻刻吞噬着他的内心。严绍的离去反而让他看到了机会,一个可以让他扳回一城的机会。就是如严绍担心的一样,趁着他离开北海从背后狠狠的捅一刀子。
这么做暂且不提是否有用,能激怒严绍是肯定的,那时只怕双方就真的成了不死不休的关系。不过对饱受屈辱的焦和来说,这一切却是已经彻底顾不得了。
严绍带着兵马才刚离开了不几天,焦和已经开始在齐国境内招募兵马。作为青州最大的郡国,齐国人口众多,物产丰富,只要他愿意,想要招募大批兵马却是完全可以的,他甚至还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