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等到十天,白陵便匆匆将休息的血骑召回,若十六护国武圣及其世家出动,白陵大可在匆忙中悠闲片刻,但如今。
时不我待!
“这一次只有我一个人去。我们相伴也有十载岁月。就算是福星,也在他方为我效力。我自认对不起福星,路愈,风声还有王佐。从情义上说,我羞愧。”白陵看着众人,黑甲一旁侍卫。
“情非得已。”历经十载,松文道出事实。
“乱世已现,太子大可放心。就算是曾经短短几月的日子,我们都铭记于心。福星他们坚持到现在都没有逃走,说明他们仍记得他们恩情,记得我等兄弟之情。”铁峰诚恳道,他确实是个很好的大哥。
听闻,白陵轻笑一声:“我不为自己辩解。若我等从戎一样快意人生,踏马江湖。如今这般,不过是我白陵为一己私欲,可怜你们被迫臣服于我。”
“太子,你这话不对。”虎胆与成耀二人同时摇头,神色果决。
虎胆右手呈拳反放置胸膛,轻轻敲响心房之声:“我赵虎胆,口服!心亦服!这天下,唯有太子能让我舍命,不顾一切!”
“不顾一切!”成耀低沉的声音,厚重有力的回荡在殿堂之中。
气氛渲染了白陵的神经,泪腺隐隐按捺不住,眼眶微红的他,大吼道:“既然如此。我白陵先谢过各位兄弟!”
说罢,白陵扑通一声,双膝而归!至始至终,白陵以及他的血骑,包括这天下众生从未有过双膝而跪之礼,发自肺腑的大礼仪!
见状,血骑都想匆忙而跪,白陵却泛起一股气劲,硬是拖住众人,除了黑甲,他毫无阻碍的陪伴白陵而跪,如仆!
血骑反抗之际,白陵的声音悄然而起:“白陵这一生,无身之所往,无心之所向。悄然而死曾以为是我这一生宿命。却没曾想过,这一世竟身处轮回,而无法自拔!”
“我忘记了一切,甚至忘记我为何而轮回。这谜题,并非我一人之力,一生之力可以解开。曾经与你们相会,结识于酒楼,无非是想效忠义父,借他之手还我生父生母一世平安富贵,借以报恩。如今,不是了。”
“太子想造反?”殷侯瞪着眼睛诧异道?
“就算是造反,我进武也第一个跟上!”进武大喝一声,以表忠心。
“你排第二。我第一个!”三千冷哼一声。
进武怒目而视,不等回击便听到身边木讷的声音。
“我,我也想跟上。”存在感十分薄弱的莫近鬼,撑着那满是疤痕的面容,含羞道。
进武叹息,“让你了。”
毕竟近鬼那一脸的疤,是救进武,进文俩兄弟来的。
“不用紧张。”白陵轻笑一声,“呵呵。”
这声音竟带着凄然。
“关于义父,我不多提。不过,就算让这十三新城皆入我手,又能如何?牢城崩塌,八古城日益壮大,十三新城却城破人亡,这些废物得到又能何如?”
“我要我的记忆!那才是我的全部!是我就算拼了命也要得到的东西!”
没人知道失忆的痛苦,失忆的更是不知道自己失忆了。白陵不然,失去的记忆等待自己的融合,如今的记忆有穿插了一个又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碰撞之下,谁再是白陵?白陵又再是谁?
“难道不……”铁峰话说一半,便被松文拦口。
“若这是太子心之所向,亦是我等追求!”松文朗声道,双膝下跪:“仅以我王为傲!”
众人纷纷下跪,大喝:
“仅以我王为傲!”
白陵眼中闪烁着泪花,重磕一头,呢喃自语:“这一世,我欠你们的。”
没有人听到白陵这声叹息……
……
开春三月之初,万物复苏,似曾相识的时刻,白陵只身一人背着长刀,带着雪柳出发前往天雪殿。
血骑的一切都交给黑甲打理,大漠是块好地方,乱石戈壁,流寇四窜,异兽横行,乃英雄埋骨之地,十三城共同开辟的一块安全地区,就握在洛承手中,实际上,没有什么用,那儿比牢城更加混乱,只因无王。
白陵无心担忧,黑甲可比拟一位护国武圣,有他在,血骑死不了人。这就足够了。
这一趟行程,白陵不在是白陵,而是一位接受异人传授武艺的,冷漠无言却狂妄自大的少年郎。朽墓。
黑衣,黑裤,黑鞋,气质冷冽。散发这一股生人勿进的感觉。
天雪殿位于天行雪峰脚下,说是脚下但也有千米之高,来回行程都要不少日子,但是若出山门,各个都名声大噪于江湖,因此慕名而来的少年人并不少。
随着路程渐行渐近,天气也越来越寒冷,这个时候在外过夜自然不安全,但是距离下一央还要有不少路程,而雪柳已经有些累了。
白陵自是不怕强盗匪寇,就算这里很多。
干净利落的斩下两只凤尾雪鸡,将羽毛扒下,塞入雪柳的虎皮袄内,独留两根凤尾羽插在它的鼻孔里,引得雪柳一阵喷嚏。
白陵没心没肺的大笑着,又搓揉着雪柳的大脑袋,很自在无忧。
牢城十年,雪柳也从未离开白陵身边,运送一匹马这种事情,太简单了。跟着血兽王学习了驯兽法门,现在倒也于雪柳心意相通,白陵很清楚的感受到了雪柳的幽怨。
夜幕来的很晚,或许是这雪太耀眼了,躺在袄衣上,听着火苗噼里啪啦的一阵作响,闻着鸡肉的香味,这种感觉,让人安逸到想让时间停止。
不过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