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失去了家人,他们为了活下来不得不对世人隐藏自己的真面目。可是,他们都只是孩子啊。
福全走到院子里,看到兄妹两个那般模样就知道他们一定在说那件事,想要走过去,又害怕自己这一去会让他们难得的情绪外泄被打乱。
毕竟都是孩子,在经历家变后总是会害怕的,也许这一哭,能够好一些呢。
那一年的帝国风起云涌,动荡横行,然而那个南国小镇因为很多原因,都免于受战火波及。兄妹二人在那不具名的小镇生活下来,似乎他们就是最普通的乡下孩子,没有太多的期待,入乡随俗,随遇而安。
一年后,少年十四,阿夷七岁。
两个人都去镇子上的私塾,老师傅看两兄妹可怜,又懂事听话,非常照顾他们,一来二去,老师傅竟然将阿夷当作了半个小女儿。
第三年,镇子上搬来一家人。
据说也是做生意的,虽然算不得什么大生意,但是一家人穿的也算是体面。这么个小镇子自然也就传了好一阵。
小阵子上的人都是极为单纯善良的,可是他们却都是十分喜欢讲别人私事的,大抵在这种乱世道里头,讲一些无关痛痒的话,也是能够打发时间的。
那家人在镇子上开了家酒楼,醉fēng_liú。
名字取的极文雅,但是生意十分好。因为老板为人厚道,物美价廉的东西自然有的是人照顾。
阿夷贪玩儿,少年从来不掬她的心性,因此知道了有这一家酒楼以后,便求着哥哥带她过去看看新鲜。
她自幼长在京城,在这地方日子久了有些无聊,少年自然也同意了。兄妹二人因平时很得私塾先生的照顾,便决意趁着这机会请老师一家人吃一顿,也算是借机表示一下谢意。
兄妹二人的背景在小镇上并非是个迷,再说有个这么出色的哥哥他们的关注度可是很高的,只不过少年在这地方从来不招惹是非也不会轻易参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日子久了这镇子上的人慢慢便习惯了有这两兄妹的存在,仿佛他们本就是这镇子的一份子般。
醉fēng_liú的老板姓傅,是个很慈眉善目的中年人,他只得一妻一女,妻子平日里着普通的妇人衣在柜台管账,女儿偶尔贪玩儿居然会作个假小子,在前堂作小二接待,那老板也不拦着。
少年带妹妹和老师一家子去醉fēng_liú的时候,正好便遇上了那个假扮小二的傅老板独女,傅红生。
傅红生正是与少年一样的年纪,虽然自幼父亲从来不限制她的自由所以她也曾经见识过很多人,却从来没有见过少年那样的人。
他的特别,便是没有办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世上有很多人,无论才华容色,俱高人一等,可这些人在你面前,便因着自己那份优秀而不将人放在眼里。
尤其是那些家有权势的富家子,他们自认为自己天生优人一等,便视众生如蝼蚁。可是这少年不同,他身上没有那种感觉。他看着你的时候,你就觉得你就是你自己,不因他之出采而捧高踩低。
他真真是个妙人儿!
傅红生站在醉fēng_liú的门口,第一次看傻了眼,只因为一个陌生少年的眼睛,妙目横波。
“哥哥,那姐姐看你的眼神好怪,我觉得她是不是想吃了你。”
“胡说,那明明是个哥哥,你眼神不好。”老师家的孩子是个比阿夷大些的小男生,见阿夷把一个小二形容为女子,忍不住出言怼她,“你太笨了。”
老师摸着把不存在的胡须,“听说,这傅老板有一女傅红生,年纪和你倒是差不多,而且那性子……啧啧,也是个能上房揭瓦的主儿。”
老人并未多言其它,“小阿夷,不是一直想来醉fēng_liú吗。今日老夫一家可是沾了你的光,一会儿想吃什么?”
阿夷年纪小,很快变被新的事物占具了主动位置,“好吃的都想吃!”
“哈哈,这性子,我喜欢!”
一老一小很快走远,独留了少年和老师的妻子及小男孩走在后头,“阿策啊,你是个好孩子,不要被别人的话影响了性子。”
“嗯。”少年叫卢天策,对话都称一声阿策,算是对应阿简称,而大家自然也都这么叫他。
他轻轻嗯了一声,却能够感觉到刚才那个人的视线还一直跟着他,那让人很不舒服。
几个人要了一个二楼的包厢,因此很快便消失在傅红生的视线里。
小姑娘眼见着几个人不见了,还在那儿发呆,醉fēng_liú和她混熟悉了一个小二趁着客人不多过来拉她,“别看了,快上去招呼啊。”都是十几岁的少年少女,谁还不知道谁的心思啊。
可傅红生也没想什么啊,她只是觉得那个少年简直不要太好看了,那些平时在话本子上看来的形容词,根本连他的一半风神气韵都无法形容得清。
傅红生皱了下眉,赶紧装模作样地冲上二楼,找到阿夷他们所在的雅间后便敲门进去,“几位,要吃点儿什么,醉fēng_liú里的吃食不是我吹,整个镇子绝没有第二家比得了。”
老夫子看了眼背门而坐的少年忽然变得僵硬的脸,暗自好笑,“你且说说,都有些什么是你独有的。”
傅红生的眼珠子转的十分快,“醉fēng_liú的酒,都是我……老板娘亲自酿的。她家以前是酿酒的,所以自小便学了一手极好的酿酒手艺,保你们喝了还想喝。要不要来一壶。”
“好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