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姑娘此言,莫非姑娘也懂验尸之法?”付子智已不知晓自己到底是心惊还是欣喜了,女医已经是鲜少有之,若是她还通晓验尸之道,那真是古今奇谈。
“验尸之道与医术本就是一家,不然先生会验尸又怎么还会医术呢?这并不矛盾吧?”
蒲薇不以为然,将最后一株药材收尽,看向余氏,“余嫂,可以开饭了,洛儿早该饿了!”
还在愣神的余氏听闻看了一眼付子智,犹豫了一下,道:“好好,我这就去!”
付子智自然明白蒲薇的言外之意,若是自己再不坦言,怕是一会要被赶出这门外了!
想他这前二十年何时经受过如此难堪场面,不禁摇摇头,上前拱手行礼,笑道:“姑娘且慢,容在下坦言!”
但是蒲薇并没有理会,自然的拉着洛儿去洗手!
付子智也不恼,继续道:“在下姓付名子智,字坚伯,乃是一名县衙仵作,通晓一些医书,坚伯今日就是慕名前来找姑娘的,只是没想到竟在姑娘面前班门弄斧了,多有得罪,望姑娘海涵!”
蒲薇仔细的给洛儿清理受伤的泥垢,没有回应他,但是站在一边的余峰却是大为惊讶,“先生知道薇薇?而且又是怎么确定薇薇就在小民家里呢?”
付子智看了一眼蒲薇的侧影,淡淡一笑,“身为一名仵作,心思也最为缜密,对什么都会分析一番,早在半月前,坚伯在邻镇便听到青陵镇来了一位女医,医术精湛,所以坚伯今日刚刚来此就听到街上各种对姑娘的敬戴,便知晓姑娘定是不负虚名,遂才打听姑娘所在,本想直奔此处,恰好路过云芝馆就进去一看,不想遇见了与人争执的余大哥,姑娘之前所言正是,坚伯一眼便看出那药是假,所以也不算是救了余大哥,后余大哥热情相谢,坚伯才知晓碰到如此巧合之事。”
“所以你就想了这么一个法子跟着他来到了此处?”蒲薇给洛儿清理干净,边走边道。
“正是!”付子智不禁也跟着走了几步!
天色已经开始昏暗,余氏掌灯,将饭菜端至屋内桌上,招呼外面的几人,“可以吃饭了!都过来吧!”
余峰看了一眼蒲薇,见她并没有任何喜怒之色,便对着付子智道:“先生也一起来吧,天色已晚,先生怕是不能回去了!”
“这?”付子智犹豫了一下,朝着蒲薇看去。
“天色已晚,蒲薇可不想明日见到一群官差来到这里寻人,若是先生不嫌弃就在此住一晚吧,若是实在过意不去,可以按照客栈住宿价格付于银两便罢!毕竟这里房间不多。”蒲薇神色淡淡的走到桌旁坐下,给洛儿夹了一些肉和蔬菜,头也不抬的说到。
付子智嘴角顿时急不可察的一抽,神色怔然,咽了一口水,才苦笑道:“是,姑娘所言极是,坚伯定不会白白在此打扰各位的!”
他今天真是遇到对手了!
一顿饭吃的安静,气氛微微有些怪,付子智觉得异常尴尬!
饭后,蒲薇帮着余嫂收拾碗筷,又教了洛儿一些医药知识,来回没有停下,话语不多,神色始终是淡淡的,不急不慢。
付子智坐在正堂与家主余峰聊着一些闲话,眼神却是时不时的追随着蒲薇,好似有什么话想说,却是始终等不到她闲下来。
“先生?先生?”
“啊?嗯!”
“先生,怎么了?”余峰见他有些失神,不禁问道。
“没事,哦,对了,余大哥刚刚说蒲姑娘与你并不是血亲,那你可知姑娘是哪里人?”
余峰摇头,“不知!姑娘也不曾说过,隐秘私事小民不便多问,只要姑娘安好便好,这里的人都很喜欢姑娘,虽然她性子清冷,但是待人很好,镇上所有人找她看病全都是不收费用的,一些药材都是她亲自上山采挖,贵重的药材便是自己卖了药材赚钱去买的!所以镇上的人都极为敬重她!”
听到他说那句待人极好,付子智的眉梢急不可察的一挑。
待人极好,也许是因人而异吧!
又过了一会,不再见到蒲薇的身影,付子智心下疑惑问道:“姑娘哪里去了?”
“哦,每天这个时候,姑娘都会独自在房中看医书,不能有人打扰,夜已晚,先生也去休息吧!”余峰说完,便要领着他去找房间!
这里总共就几间房,余氏夫妇一间,洛儿一间,还有一间本来是放杂物的,蒲薇来了之后,他们要将洛儿的房间给她,她却是硬要那间。
今晚洛儿跟着余氏夫妇挤一间,付子智睡在洛儿的房间,也就是蒲薇的正对面的一所小房间。
付子智到了房间便看到对面窗户射出的昏暗烛光,便猜到那是蒲薇的房间,随后,从身上掏出一些散碎银两,回头交给余峰道:“今日多有打扰,这是坚伯心意,之前的事还望大哥不要见怪。”
余峰顿时将银子还给他,一脸严肃道:“这可使不得,之前之事,并非怪先生,今日还要谢谢先生出手相救,怎可收先生的银两,小民虽然不富裕,但是这财小民万万不能收,先生尽管安心在此住一晚,薇薇之前的话,只是想替小民抱不平,还望先生不要介意!”
付子智心下顿生敬佩,将银子收回,点头,“那就多谢余大哥了。”
余光再次瞥了一眼对面的窗户!
余峰离开后,付子智在房里着衣躺了一会,辗转多次,还是没有入睡,幽深的眸子微微一动,侧身看了一眼窗户,片刻之后,忽然起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