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白其殊和苏淮出门寻找断崖的第三日,苏淮想着既然是要去寻断崖,必然要走山路,两人便只好暂时弃了马车进了山里头。
阳光透过树枝投下斑驳的影子,金黄色的落叶铺满了上山的小径,像是地毯一般,才上去吱呀作响,昨晚休息的不错的白其殊站在树下头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睛看着天上的太阳道:“天气转凉之后许久都未曾见过这般好的太阳了。”
苏淮点了点头,“这般好的天气正巧适合
出来散散步。”
两人行了一会儿,本来想停下来休息的白其殊在蹲下自己揉腿的时候看见了不远处一个独木桥,两岸之间是潺潺的小溪,流水清澈见底。
白其殊朝着苏淮招了招手道:“苏淮,有水!”
苏淮抽了抽嘴角,不就是看见了水么,也至于她这般高兴?
白其殊走得累了,本就有些口渴,这伙儿看见了这般清澈幽凉的溪水,连忙取下身上佩戴的水壶舀了一些溪水,冰冰凉凉的,在这个季节有一种舒服的感觉。
苏淮蹲在她身旁看着她扬起头喝水,却在没有看到她的喉结时愣了许久。往常他一直以为肯定是白其殊年纪还小,所以喉结不太明显,可是现在呢……白其殊早就已经加冠了,颈间却依旧平坦。
白其殊喝完水后,直接大大咧咧地用袖子抹了抹嘴,水壶递到苏淮手中是,他还依旧在发呆,白其殊的手动了动,水壶碰到苏淮的手上,苏淮才回了神。
结果水壶,苏淮拿着起了身,白其殊拍拍衣裳,疑惑地问道:“你不渴?”
苏淮这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不是让自己拿着水壶,而是让自己喝水。
“你不会嫌弃我吧?”白其殊抱臂,故作生气道。
苏淮连忙不住地摇头,“没有没有!”然后仰头喝了一口水,冲着白其殊傻笑了一番。
白其殊突然觉得苏淮的样子又傻又呆萌的,从前一直以为他是个花花公子、纨绔子弟,现在的他在自己面前,不知道为何总是呆愣愣的。
白其殊看着前面的独木桥,来了兴致,一只脚踩上去,“看谁先走过去!”说罢另一只脚也踏了上去,想要迅速过河。
苏淮看那独木桥两旁并没有一点保护措施,又看见白其殊跑的那么快,唯恐她摔了,连忙跟上道:“其殊,你小心些!”
白其殊好容易出来一趟,这伙儿像个小孩子一样,自打进入了山里头之后便返璞归真一般,快活的不得了,没留意那独木桥上的青苔,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头,苏淮瞪大了眼睛,这前脚还在交代她小心点,后脚她就掉进了水里!
来不及多想,苏淮也直接脱了外衣跳入了溪水中,十月份的天气,虽然方才喝进口的溪水冰冰凉凉,让人觉得舒服,现在的苏淮被冷水泡着却直哆嗦。
好容易战战兢兢地游到白其殊身旁,生怕她遭遇什么不测,白其殊却笑着拍起了水面嘲笑他道:“我会游水,瞧把你你吓得!”
苏淮没有介意白其殊的嘲笑,反倒游到她身边把她从水里头拽上了岸,低头拧了拧衣服上的水道:“就算你会游水,这般冷的天气很容易染风寒的,再怎么开玩笑,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吧?”
苏淮自顾自地说着,却觉得气氛突然凝结了下来,面前的白其殊一动不动地站着,话也不说一句,她穿着的那件白色的袍子,经过水的浸泡之后贴在身上,玲珑曲线竟在这时一览无余。
苏淮猛地抬起头,惊讶地望着白其殊发红的脸,目光稍向下移,苏淮更惊讶了。
白其殊本能似地双手护住胸,吼道:“你看什么看?”
“我……”苏淮本来想提醒她将衣服上的水拧干来着,可是不知道白其殊为什么会突然凶自己,而且……身段比女人还美。
呸。苏淮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一顿,自己究竟都在想些什么,白其殊是男人啊!男人!为什么现在会该死地对男人起了反应?
白其殊向后退了几步,警惕地望着苏淮,“你别误会啊……这这这……这是胸肌!”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了这句话之后,白其殊心里头后悔万分,这下可算是玩大了,都快忘了自己现在还在女扮男装,这水一泡,不被他发现才怪。
即便她心里头已经将苏淮当做可信任之人了,但仍然打着鼓,害怕这个真相把苏淮给吓着。
苏淮尴尬地抽了抽嘴角,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心里头却更确定了那个想法。没有喉结,加上那首花瓶上的诗,还有他刚刚看到的……
越想越觉得脸烫,回头看见自己扔在一旁的外袍,苏淮拿了过来,不自在地替白其殊披上,道:“别着凉了。”
披上外袍的白其殊头发还是湿的,这个时候竟显得格外娇小,苏淮连忙转了头,“我去找写树枝生火,将衣服烤干。”
看见苏淮的身影渐远,白其殊才呼了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前,又连忙捂紧了外袍。
燃烧的火堆旁,白其殊看着苏淮准备脱衣服,连忙站起来退了两步,问道:“唉唉唉……你要做什么?”
苏淮更加确定了心里头的那个想法,勾唇一笑道:“烤衣裳啊,不然衣服湿漉漉的穿在身上,多难受,是不是?不若其殊你也脱下来烤一烤?”
“烤你个大头鬼!”白其殊背过身子,闭着眼道,“你赶紧把衣服给我穿上!”
苏淮撇撇嘴,委屈道:“其殊,我俩同为男子,这有什么好害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