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渊看着紫筠递给他的一小瓶药,虽然心中不知应不应当相信他,可看见萝月昏迷的样子一时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楚玉渊犹豫了半晌,接过紫筠手中的药,打开放在鼻前闻了闻,其实他闻不出来什么,但多几个心眼儿总是好的。
紫筠看着他警惕地样子蹲下身道:“放心吧,我不会害她的。”
楚玉渊心一横,将药丸喂到萝月口中,时刻观察着萝月的情况,不敢有半点疏忽,良久,他看见萝月的脸色有少于好转,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紫筠看着苏醒过来的萝月,对楚玉渊道:“带她回去好生修养吧。”说罢,便起身离去,楚玉渊感激道:“多谢大侠出手相救。”
看着紫筠离开,楚玉渊慢慢起身,将萝月背在身后,轻声道:“臭丫头,再坚持一会儿,我带你回去。”
萝月凑在他耳边,因为没有什么力气,声音小若蚊蝇,道:“你才是……臭丫头。”
楚玉渊看她现在还在和他斗嘴,不禁含笑道:“好好好,我是我是。”
笼晴苑的门在凌晨被叩响,一声接着一声,栖花听到敲门声后,忙披着外衣跑到门前将门闩放下,一打开门便瞧见了楚玉渊背上趴着的萝月,嘴角的血还未干,把栖花吓了一跳。
栖花看萝月伤的这般重,就将萝月先安置在离大门不远的一个厢房之中,而后又提着灯笼赶到笼晴苑,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楚玉蕤。
楚玉蕤派萝月进宫后,心里便是七上八下,好容易被栖花劝着睡下了,也是在榻上辗转反侧,这伙儿听见萝月重伤的消息,忙起了身,只将头发挽了个髻便急匆匆地朝厢房去了。
看着躺在榻上面色苍白的萝月,楚玉蕤心里头不知是什么滋味,转头吩咐栖花道:“快去找大夫。”
栖花皱眉为难道:“三娘子,现在还是凌晨,大夫恐怕找不到……”
楚玉蕤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坐在榻旁的楚玉渊,问道:“你怎么也去了宫里头?”
楚玉渊没有理她,良久才开口问道:“姐,你为什么让萝月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语气中的质问,埋怨在那句话中全部凸显出来。楚玉蕤一时愣住,竟然不知说什么好。
她因为萝月的一句“我去吧。”便轻易的让她去了,可她却没有考虑到究竟有多危险,她承认,在营救南浔这一件事上,她实在是太自私了。
可是她到现在连萝月为何受这么重的伤都不知道,便被自己的弟弟这般质问。
栖花听见楚玉渊这般语气,连忙劝道:“四郎君,三娘子只是想……”
“想什么?”楚玉渊突然起了身,走向楚玉蕤,“我真搞不懂,姐姐你同那个白家家主到底有什么关系?你要豁了命去救她!你去救她也便罢了,何必要将萝月的命差些搭上,只是为了拿那个什么家族令!”
“我……”楚玉蕤看着楚玉渊的眼睛,他问她南浔为什么值得她豁了命去救,因为上一世南浔也是豁了命让她从火海逃生啊!可是她如何说?怎样才能让楚玉渊明白?
楚玉蕤仍然记得她从楚城回来时,楚玉渊一直缠着她问她桃之在楚城过的好不好,她不想骗他,只能告诉他,桃之死了,在大火之中,灼灼燃烧,化为灰烬。
四大世家之间的联系,楚策同江湖势力的联手,还有华襄帝的猜疑,这些都是横在楚玉蕤面前的障碍。
她也想直接回到楚城,正面问楚策她的父母亲到底是不是死于意外;她也想远离这个勾心斗角的安平,策马同游。也许她在重生的那一刻就应该不知不觉地逃走,反正没了楚玉蕤,这个世界里的其他人们照样活的好好的。
栖花看着这般情形,也不知说些什么好,看着天色渐明,便出了屋子去找城里的大夫。
楚玉蕤坐在楚玉渊的对面,自从她知晓在这个世界上,楚玉渊是自己剩下的唯一一个亲人时,她便万分珍惜。
因为前世,她没有亲人,或者说,他们不配称之为自己的亲人。她为了去寻失踪的楚玉渊废了多大力气,她为了不让楚玉渊卷入这场纷争,花了多大心思。
可现在,她想和他挑明了,楚玉渊,已经长大了,但那冲动的性子总该改改。
楚玉蕤想明白了,便冷静问道:“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我同你一样,不相信父母亲是死于意外,可你对楚策了解多少?你知晓他手下还有什么其他势力吗?如若仅凭一腔热血便能报仇,那世上哪里还会有这般多冤死的英雄魂?”
楚玉渊冷笑一声,“是,我就是仅凭一腔热血,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不像姐姐你,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像变了一个人一般,诡计多端,双重身份,在楚城和安平之间搅弄风云,成了一个不知心的诡秘之人,这哪里还是我从前的姐姐?”
楚玉蕤的心忽而凉了半截,“搅弄风云,诡秘之人,原来在弟弟你的心里,我便这么不堪。”楚玉蕤点点头,木木地道:“好,我知道了。”
楚玉渊看着她失魂落魄地出了房门,心里虽然对方才自己说的话有几分后悔,但终归还是拉不下面子去同楚玉蕤道歉。
是啊,楚玉蕤怎么可能还是从前楚玉渊认识的那个姐姐,真正的楚玉蕤,早在八月前便死了,被她的堂姐楚玉贞所害死的。
过了一会儿,大夫来替萝月诊脉,诊罢后,大夫摇着头走出房门,口中一直念叨着:“奇怪啊,奇怪……”
楚玉渊忙将大夫拦住,问道:“她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