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则只觉神识一片空灵,隐隐听见诸天神佛诵读经文,他似是看见了世人往生轮回,几多过客在滚滚红尘中争渡。
“一树一菩提,一土一如来;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心清静,心是莲花开。虚无中,一道箴言响起。
他的心缓缓沉底,心若止水,波澜不惊,仿佛化成了一口铜炉,焚烧着心神中的杂念。
体内九阳真气渐渐地翻腾,在四肢百骸中迂回穿梭,先前隐隐要突破的迹象因为黑衣女子的狠手而被迫停止,那些真气逆转,令他肺腑遭受了极大的道伤,而眼下血脉中的真气居然又变得活络,本是死气沉沉的丹田,见到了点点生机。
眼下当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若不是经脉齐断,五脏衰竭,恐怕也难以真正的突破,不入劫难,何以超脱?
这时,他的左臂的傲雪神蛇化为一道阴脉,右臂炎月神蛇化作阳脉,以身为盘,阴阳相济,虚空中竟是出现一面浩大的太极。
只见那黑白相逐,阴阳相会,这方天地间的元气迅速汇聚而来,而后又疯狂向张正则体内涌去,琼西院中,无数的花卉几经凋零,草木又几度荣枯。
这一方的天地元气渐渐变得稀薄,近乎枯竭,此刻,张正则化作了万丈深渊,掠夺着天地间的生机。
琼西院内,初蝉划出一剑,便化为了千万道肆掠的剑气。
却依旧摆脱不了身后的敌人,杀手太多了,敌人最低都是入劫境,四品入劫二十余人,五品入劫九人,另有六品入劫境巅峰的六人,还有那黑衣女子更是七品超脱境。
黑衣女子也端的是狡猾无比,初时与初蝉拼斗一番,却发现不能讨上任何便宜,便只让手下团团缠住初蝉,围而不杀,敌攻则退,敌退则打,当真是群狼环伺,却又无可奈何。
而黑衣女子却隐匿于黑暗中,只待初蝉一泄气,她便雷霆出手,不论成败,一击既走,绝不拖泥带水。
初蝉此刻心力憔悴,身上刀伤遍布,还要护得林少爷周全,心下暗道:“”今日只怕难有善果!“”
她一声长啸,冲天而起,剑气纵横八方,借着剑锋之锐,霍然杀出一道缺口,然后仅仅数息间,那些杀手便又如跗骨之蛆一般围了上来。
又一道刀光晃向她的双目,身后倏然出现那阴毒的气息,这次,她再也躲不开了,体内的元气枯竭殆尽。
剑从手上滑落,直直坠入黄土之中,冷风卷着她的青丝,随着霓裳裙裾纷纷飘舞,如同谪落凡尘的仙子,绝代风华的身姿却是透着无尽的凄凉。
她绝望地看着西北的天空,心中有无尽的苦楚:“师父,徒儿修道数十载,初次入世,却未能完成您吩咐的任务,林家少爷,原谅徒儿保不住了!道学传承,徒儿也再无机会习悟,那红尘里的花花世界,徒儿也无缘再见,还有那登徒子,您说他乃造化之人,可他却命丧黄泉,您说天下之事,皆有定数,今日便是我的定数吧!”
黑衣女子见她抛下兵刃,已无反抗之意,当即手起,正要刀落,却是有一道金光呼啸而来。
剑气,超脱境!
所有人皆是大吃一惊,一个超脱境就已如此难对付,如今又出现一个超脱境!这林府当真是深不可测!
黑衣女子险险避开剑气,心中大骂道:“真是邪门了!”
未及多想,竟然又有一道金光至黑暗中斩来,这剑气极为璀璨,金光熠熠。
“何方高人!何不出来一见?”黑衣女子沉声道。
张正则自黑暗中缓步走出,冷声道:“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么?”
黑衣女子惊退数步,骇然道:“怎么……怎么会是你!”
此时,初蝉也不可置信的望着张正则,口中喃喃道:“当真是造化之人吗?”
“你们拼死也要给我拦住他!”黑衣女子大喝一声,直接向初蝉杀去,这一次她的目标却是直指初蝉怀中的林少爷。
然而张正则速度更快,体内九阳真气沛然,脚下一动,人就已经消失不见,下一刻,他后发先至,抢先来到初蝉身前,一手将她扶住,另一手接过昏迷地林少爷,眨眼间又回到了原地,而黑衣女子的长刀才刚刚举起。
她见此情景,只觉不寒而栗,这小子短短时间内居然又厉害了这么多,难道他真的进阶道境了?可是转念一想,她敢肯定自己方才已经把那小子打出了极重的道伤,迫他进阶之路半途而废,又怎么可能出现眼下这等诡异的事情?
初蝉此刻只觉心中五味陈杂,她不畏死,只是心中有太多遗憾,她万万想不到居然被这厌恶的登徒子所救,此刻倚在他身旁,却有一股莫名的安全感,好想就此沉沉睡去。
她如今心神松懈下来,便再也支撑不住,昏睡前却还要威胁道:“坏小子,若再要对我使坏,定然……饶不了你!”
张正则唯有苦笑,如今林少爷和初蝉都已重伤昏迷,这一战打起来只怕又要瞻前顾后,情况不妙啊!
黑衣女子大喝一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速撤!””
她心中知道眼下已事不可为,弥天大阵再有片刻就要消失了,与那超脱境的小子打起来,一时半刻绝对是没有结果的,若是引来了林府的援手,只怕就是想走也走不掉了。
张正则望着远遁而去的几十名杀手,心中愤懑不已,抬手连挥数剑,一道道恢宏的剑气飞斩而去,留下了数人的性命。
“小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日你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