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府,集风阁。
“苏公子,苏七姑娘到了。”
鸣镝将苏荇与苏云娇引入集风阁内,内陈设,赞道:“此处布置倒是别致,齐世子必是个风雅之人。”
苏荇闻言一笑,道:“他若不风雅,如何对得起他那京城第一纨绔之名。”
京城第一纨绔,苏云娇前世便闻此称呼,齐宣也因此名在京城闺秀的口中褒贬不一,喜欢他的闺秀们极喜欢他,不喜欢他的闺秀们则极不欣赏他之作为,两方人马各处极端,几乎没有中立之人。
至于那时的苏云娇嘛,自然是极不喜欢他的那一派,其缘由,则是因为他总爱和白观止作对,寥寥几次接触中,都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不过大概是因着她六哥之故,齐宣也没把她当时那些愚蠢的做派放在心上。
如今细细思之,他好似还帮自己解过几次围,可惜她那时心思全在白观止身上,根本没有听出来,反还差点与他起了争执。
“纨绔与否我不管,娇娇只知道六哥认定的朋友必是好人。”重活一世的苏云娇对苏荇看人的眼光非常有信心,前世便已经证实了一遍不是吗?
对于苏云娇的信任,苏荇自是高兴。一旁鸣镝将他们兄妹俩的对话听在耳里,更觉得外间那些传言不可信,都说文昌侯府七姑娘与六少爷之间关系极差,现在瞧着,并非如此。
“苏公子,七姑娘先请坐。”鸣镝道,又招来一个丫鬟,命她去准备些茶点来。
“慢。”苏荇将之拦下,对鸣镝笑道,“你只管去通知你家世子吧,不用管我们了。这地方我熟得很,你家世子的那些好茶藏在哪,我自是知道的,反正一时半会他们也来不了,不如我亲自泡了,也好消磨些时间,用不着劳烦别人了。”
鸣镝心思一转,听闻苏七姑娘吃穿用度皆是有一套要求的,苏公子必是舍不得苏七姑娘受委屈,也怕他们不明所以犯了苏七姑娘的忌讳。将其想清楚后,鸣镝笑道:“苏公子随意便是,只是若被我家世子爷知道了,怕是要急急赶来的。”
齐宣最喜欢和苏荇下棋,其次便是喜欢喝他泡的茶,鸣镝跟在齐宣身边多年,自家主子的小爱好自然一清二楚。
苏荇听后笑道:“定国公的寿宴,他自然有许多事要忙,一时半会恐怕难以脱身,今日怕是没有这个口福了。”
鸣镝知苏荇说的不过是玩笑话,笑过一回,便退下去前院找齐宣了,集风阁内只留下了苏荇、苏云娇、平香三人。
苏荇起身,来到一处矮柜前,轻车熟路的将柜门打开,背身问道:“这儿虽无牡丹花蜜茶,但普洱却是极品,娇娇可愿一品?”
“好啊。”苏云娇应道,前世她最爱牡丹花蜜茶,云雾茶与最新的碧螺春也能一饮,除此三样外,皆是半点不入口,即便是在澹州的三年里,没有过多的钱财去追求那些好茶,便只用白水。
现如今重活一世,对这些却没了从前的那般执着,反倒生出想试试其它茶叶的想法。上辈子她的固执,纵然使她享受到了最精最好的事物,却更使她失去了更多同样美好的事物,这辈子她不再如此固执,她想试试那些被她错过的美好。
得了苏云娇的回复,苏荇又寻了一套紫砂茶具,取了一个专门用作煮水的铜炉并一只铜壶,与苏云娇对坐煮茶。
苏云娇看着苏荇优雅熟练的动作,即便那时的她与六哥关系极差,但她也有很多事不得不承认,比如六哥确实比她聪明的多,比如她六哥泡的茶的确是她喝过最好的。听方才鸣镝的话意,似乎齐宣也对此惦记不已。
思及此处,苏云娇不由问道:“六哥的那些好友们何时才来?”
苏荇手中动作不停,信手将第一回出的茶淋在紫砂壶上,不徐不疾道:“他们恐怕要等到开宴之后方能至,怎么娇娇等急了吗?”
“这倒不是,只是随口问问而已。”苏云娇摇了摇头,又问道,“那六哥觉得谁会最先来啊?”
苏荇略略思索一会儿,笑着答道:“应当是贺兄。”
“贺?”苏云娇虽是知道苏荇所言是谁,仍旧装出一副不知道的样子,“莫非是平西侯贺家的公子?”
“正是平西侯府的二公子,贺连山。”苏荇笑道,“娇娇对他可有耳闻?”
京中世家官员外人看着虽多,一时分不清谁是谁,但对于她们这些从小生活在皇城脚下的人,却是一清二楚,贺连山之名她自是听说过。
“只听说他冷面严肃,其余的便一概不知了。”苏云娇如实回答,上辈子六哥的这几个好友,她与齐宣接触的还算最多的。
剩下的几个,沈子怀因着与白观止同为京城四公子,她曾见过几面,但多半白观止也在,可想而知,她的注意力都落在了白观止的身上,根本没去关注过沈子怀。唯一的印象便是,书生中的书生,读书人的典范。
至于太子殿下,入宫的时候也有过数面之缘,说过几句客气的问话。惟有贺连山,她没
怎么见过,即便是见面也是在有一群闺秀与一群公子的宴席上,从没与之说过话。
苏荇听了,笑道:“贺兄确实面冷了些,对于不熟的人话也不多,但人却是极好的,心也细,是个很会照顾人的人。”
“是吗?六哥越说娇娇越好奇。”苏云娇对接下来的会面越发兴趣满满,昨天自己的选择果然是正确的,这些人无论其价值还是有意思的程度,都比五叔那个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