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的确很难做,我都是随口胡诌的。后来觉得得了人家东西不帮忙做事尤其不仗义。便和我父皇的妃子们说,你那天只准穿什么颜色的衣裳,你那天只准穿什么颜色的衣裳。我父皇,也就是你的外祖父,还是非常疼我的,妃子们不敢不听,都穿我说的颜色。以至于那一次我父皇选了不少秀女。原因是他突然觉得身边的妃子都一起变得特别没有品位。”
淳安忍不住笑起来:“哈哈。母亲那个时候就不担心得罪人吗?”
“我得罪的人可不少。我记得我六岁的时候父皇宠爱一个女子,那女子说是天生带着异香,起舞的时候会吸引蝴蝶过来。我就觉得奇怪,人身上怎么会有香味,不应该都是汗味臭味吗?我便跑过去问她,没想到她仗着我父皇宠爱她,对我指手画脚,尤其盛气凌人。我便跑到她宫里,将她日日熏香的方法使得遍体异想的方法告诉宫里其他妃子,一时间宫人纷纷效仿,这女子很快就失宠,为此她恨我入骨,三番几次想要害我。可是我是公主,是最得宠的公主,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宫妃可以撼动。”昭阳长公主说着旧事的时候,脸颊上很平静,有一种处在高位者对跳梁小丑特有的蔑视。
“那后来她怎么样了?”淳安忍不住问道。
“一个失宠的妃子,谁会在意?”昭阳长公主道,不经意抬起头看向不远处一个身影,问身边人道,“那个是哪家的姑娘?”
宫人定睛看了一眼,回话道:“那是皇上的新封的冰贵人。”
“哦?可是救了皇上的荣妃的妹妹?”昭阳长公主问道。
“正是。”
昭阳长公主道:“荣贵妃倒是深明大义,怎么这么妹妹这么不懂规矩?”
淳安顺着昭阳的目光看过去,却见一个俏丽女子站在冬日和煦的阳光下,正侧着头和身边的人说笑。但凡真正的美人,哪怕阳光直射,也令人挑不出瑕疵来。淳安倒没有见这女子“不懂规矩”,唯独看到她身上穿了一件和自己一样的红色长裙,嘴角不禁抽动起来。
刚才自己说什么来着?昭阳长公主的脸已经沉下去了。
“把这个冰贵人请过来。”她淡淡的说道。
“母亲,听说这人出自小门小户,保不定是被人算计。”淳安道,原本她是不想说的。原本她只有九岁,再好看的裙子,只能衬托她的肌肤和娇好的脸型。但是同样颜色和款式的裙子,在已经长开了的曾流光身上,却有另外一种说不出的风情。难怪昭阳长公主一看到她就起了怒气。
昭阳长公主道:“既然她在这宫里,自己就应该长点脑子。”
淳安这才不说话,如今她正受宠着,而这冰贵人初入宫门,巴结自己还来不及,怎么敢冲撞。更何况曾流光根基浅,完全凭着自己长姊的荣光上位,皇上对她的宠爱宛如一根菟丝子草。
要说最可能就是有人嫉妒她,给她下绊子,借用长公主府的怒气来消灭这个宫中新秀。不过这人胆子倒是挺大的,竟敢利用长公主来消灭情敌。淳安看着母亲不威而怒的侧脸,母亲心高气傲,如何会甘心被人利用?这般想着,先替那个始作俑者念了一声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