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光亮中宁静而温暖的舒适气息让我沉缅,心灵似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平静,我艰难的向前爬行蠕动,越靠近一份我就感到心中的喜悦越放大一份。周围的一切都已经消失不见,四周越来越安静,只有这道光亮和父亲与哥哥的笑。
就当我感到这缕幸福已经触手可及时,一道白色的光雾突然显现,含着冲天的怒意将我掀翻而起,又重重落地。
“回去!”洪厚的喝斥声惊得我全身一震,脑中瞬间清明,光亮消失,天籁消失,温暖消失,祥和宁静和暖暖的幸福感一下全部消失,我一下又跌回到了冷酷的现实。
“续家的儿女怎能如此懦弱不堪?!”这声音带着几份恨意又带着几份痛惜。
白雾凝结,一个身影渐渐凝实清晰起来……我的心脏突然停跳……
“爸?!”我惊叫出声。那高大而亲切的身影,就算只是化作一团光雾我也无法忘记。父亲竟以这样的形态显像,我只感觉我的心如撕绞般疼痛,这样的形态更深的提醒我,我的父亲与我已是阴阳两隔,再也无法朝夕相伴,那种痛,让我心脏紧缩,再加上重重落地的冲击,“哇!”的一声,一大口浊血喷出,飞溅得到处都是斑斑点点。
此时父亲的表情非常严厉,我从来没有见他如此凶过,他拧眉竖目,虽只是一团白雾虚影,却气势逼人,那纯真的白色烟雾中隐隐露出赤红色的光辉,让周围的阴冷之气一下减轻,整个温度似乎都在回升,一股凛凛正气漫溢四射。
忽然一道黑影向父亲疯狂扑去……
“不!”我惊叫。
却只见父亲雾影虚化,已与那黑影绞在一起,刹时似有爆裂声传来,整个洞壁似都被震动,嗖嗖的落下大大小小的石块,紧接着又有数道身影,冲向他们的交战处,并随着轰轰的打斗声,快速向无尽的黑暗中掩去。
“不!爸!”我的泪水狂飙,心如刀绞,我又一次连累了他,他连死去都得受我连累!
只是,只是父亲的魂灵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数道身影又是什么?!
不!我必须找到我的父亲!
突然,不知全身那里来了一股狠劲与力量,就硬撑着站了起来,手扶着冰冷的洞壁,整个内腑一抽,几大口的污血就如喷泉一样接连喷吐了出来,腥臭无比。
我忍着全身的僵硬与疼痛拖着肿胀的身体踉跄着向前行去!
不知是血还是泪自双目不停的滑落!
恨自己不能飞奔而起,恨自己懦弱无能,脚下越想走得快些,却越不争气地滚落在地,越想走得急,就越是一次次的跌倒。
洞中已变得高低不平,身上的血肉也许是被尖锐的石块划破,有些伤口触目惊心地向外翻着,身上不知是血水还是汗水,一层层黏腻而腥臭的液体伴着血红的血水不停地渗出流出。
我发着恨,拖着不争气的身体不断向前踉跄前进。
身体内突然传来震惊和不解的情绪,接着我就感到全身似乎一轻,一股冰凉的气息漫遍我的全身,让我瞬时感觉到手脚轻快起来,虽然全身的疼痛随着这丝冰凉的感觉似乎更是加剧了。
这股力量一冲上来,我就疯狂得向前扑去,感觉全身的力量被调动,什么样的疼痛和情绪都已再无法干扰到自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向前冲,找到父亲的魂灵!
我终于似乎突破了一层阻碍,四周一下就变得空旷起来,并有阵阵的冷风盘旋。
赤玉的光线在这里更显微弱,它的层层光线似都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我再回头,刚才离开的狭长甬道也已不见,触手再没有什么洞壁,我惶然四顾,发现在无尽的黑暗中,自己早已迷失了方向,这里似乎有无尽大,大到无边无际。
我忽然感到脚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惊得跳起脚来。在赤玉微弱的光线下,低头细看,却发现原来似是有浅浅的水流在脚下流过。蹲下身来细看,地上原来有无数深浅不一的细长纹路,似乎遍布这阵底。远处似乎有嘀嗒的清泉滴落声。
“有人吗?”在极度孤独的恐惧中,我嘶哑着声音艰涩得喊了一声。
那声音却风化在了这黑暗的阴风中,竟连一缕回音都没有!
这是什么地方?到底有多大?如果是个封闭的空间,应该有回音的啊!难道自己不是在一个山洞中吗?刚刚自己明明是进入了一个洞口的啊。
忽然想起银袍人说过这是“阵中第一层”。
我顿时有些傻眼了,阵中第一层?如果我记得没错,这座巨阵是呈塔形而立的。整座巨阵足有几座山峰那么大,如今自己离开了结界,在黑暗中又毫无方向感,无疑如是坠入了一座巨大的迷宫。
不要说在这阵中,怕就是在那巨大的山峰之中自己也走不出去。
我慌乱的原地转了几圈,在有限的光线范围中找不到一处参照物,脚下的流水发着刺鼻的味道,有些地方还汩汩的如是小喷泉般的向外pēn_shè,只是这水冰寒刺寒,刺激的双腿都快麻木了。虽体内额外有一股力量相抵,但全身衣物已是破烂不堪,再加上身上多处受伤,总有一种自己的生命已熬到尽头,再难见到光明的感觉。
失去方向的自己,最终决定一直朝着一个方向走,就算这阵体庞大,它总需要支柱或其它建筑支撑,不相信碰不到任何东西,心中意念坚定就脚步不停的向前走去。
我顺着传来清泉滴落声的方向不停的走,终于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