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这个关口,慕凝之却将手中冰玉剑抛出,犹如一道白虹飞了过去,将三枚毒镖尽皆击飞!
那徐公公却借此时机撕下衣衫将手腕缠紧,抢到吴钩在手,喝道:“来吧,今夜若不杀了你们,更待何时?”
周少白残剑一横,冷笑道:“阉贼,今夜必定是你的死期!”
忽而呼号喊杀之声越来越近,众人一惊,齐齐朝殿外张望,只见却是大队甲兵手持兵刃与火把,冲进宫室之中,看见太监便杀,一时之间,各处宫室,皆是杀伐惨嚎之声。
那些呼号声仔细一听,分明便是:“报皇恩!诛阉党!报皇恩!诛阉党!”
徐公公只听得面上变色,大怒道:“陈玄策这鸟人,居然敢出尔反尔,背叛太后!”
话音未落,只见一匹银鬃马疾驰而至,上面是一位满身血污的银甲将军,身后还跟着数百名刀刃滴血、全身披甲的彪悍武士!
众人一愣,只见那银甲将军忽然滚鞍下马,和数百名武士一起跪地道:“末将陈玄策,护驾来迟,还请圣上恕罪!”
皇帝大喜,宝刀一挥:“将这阉贼就地擒拿!”
原来这将军便是戍卫司大将陈玄策,他当即挺立起身,银枪一挥说道:“得令!众将士且随我掩杀过去!”
言讫,随即带着甲士们一拥而上!
徐公公冷笑道:“就凭你们也配!”
然而,徐公公嘴上说着狠话,却也不再抵抗,而是立即跃起身来,一脚将冲过来朝他劈出一刀的甲士蹬得脑浆迸裂,却借着这股力道,跃过众人头顶,拔腿奔逃了。
玉绮罗抱着赤箭惊道:“他居然就这么跑了!”
周少白怕她要去追,忙说道:“跑就跑了,切莫去追。”
陈玄策则大喊道:“你们继续追击那阉贼,决不能让他逃了!还有你们,留下来与我一起护驾!”
近半甲士一齐拱手道:“得令!”
随后他们便迅速集结成队列,将这广明宫团团围住,还有一队专门将方才还未死去的那些刺客们利落地一一拿下,押解下去,显然是训练有素,进退有道。
皇帝见了,眉头微微一皱,又舒展开来。
“皇上!末将陈玄策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治罪!”陈玄策忽然丢掉长枪,跪在石阶之下,叩头不止。
周少白瞧见,大吃一惊,再往皇帝看去,更是大惊失色:什么,原来他是皇帝!
皇帝朝周少白笑道:“周公子,中秋一别之时,朕曾说过‘你我之间还有缘分未了,将来定能再见’,想不到这么快,便又重逢了!”
周少白瞧着他身上的龙袍,竟是呆若木鸡,半晌才说:“沐先生,你居然是皇上?”
皇帝哈哈大笑:“朕在宫外,便是沐桢黄,在宫内,便是大燕皇帝!”
瞧着面前大笑不止的“沐桢黄”,周少白仍是觉得难以置信,他摇摇头,转过头来瞧着慕凝之,只见她歇息了这一会,面色稍稍好看了点,这才放下心。
那皇帝忽然收敛笑容,沉声说道:“陈玄策!”
陈玄策忙抱拳道:“末将在!”
“朕命你封闭城门、宫门,没有朕的旨意,严禁任何人进出!”
“启禀圣上,城门、宫门俱已在虎威营掌握中!”陈玄策赶紧答道。
皇帝凛然道:“好!告诫虎威营将士,在宫中诛杀阉党是大功,但如若有胆敢趁火打劫、骚扰嫔妃宫人者,杀无赦!”
“得令!”陈玄策吼道。
“如此甚好!现在朕要前去寿康宫,将士们随朕前往!杀一名阉党者,赏金十两!杀两名阉党者,官升一级,赏金五十两!杀三名阉党者,官升sān_jí,赏金五百两!尽诛阉党,封侯拜将,只在今夜!”
皇帝将手中紫玉宝刀一挥,大声怒吼,目透精光,威风凛凛。
“得令!”殿前甲士听得热血沸腾,一齐奋力呐喊,声势震天!
皇帝志得意满地点点头,对周少白说道:“周公子,你们护驾有功,在此等候便是,朕自有封赏!”
周少白心道:其实我只是来救慕姑娘的,谁料会遇到这么个局面!
但是依然抱拳称是,皇帝点点头,又对慕凝之说道:“姑娘,放心,朕答允你的事情,定然会做到。”
说完,他便大跨步走下台阶,与陈玄策一起带着血脉贲张的甲士们,径直朝寿康宫扑去了。
见甲士们离开,周少白转身望去,只见慕凝之眼神冷凝如月,面容淡漠。
他离去之时,慕凝之并未送行,如今机缘巧合,却在这深宫禁苑中重逢。
然而此次重逢,甚是尴尬。
二人瞧着对方,却是久久无言。
寿康宫内,梁博双颊血肉模糊,倒在地上,老宫娥累得气喘吁吁,鲜血一滴一滴自那精铁掌套往下滴去。
原来那掌套中暗藏数十个细小倒钩,老宫娥每扇出一掌,便从梁博面颊上连皮带肉撕下一块来!
如此左右开弓,没有几下,梁博的双颊就仿佛被野兽撕咬了一般,全然找不出一块完好的皮肤了。
虽然剧痛难当,但是梁博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任凭汗珠一颗颗滚落下来,流进脸上的伤口,更是疼得火上浇油。
太后见了,冷笑一声:“骨头还挺硬!佩兰,继续打,不要停!哀家今日不见到他跪地磕头求饶的样子,便不要停。”
“是!”老宫娥虽然打得手臂都酸麻了,但是太后有令,还是硬撑着继续挥动巴掌。
忽然,外面隐隐传来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