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已大亮,周少白站在竹林里,听清风穿林,见光流竹影,真个觉得片片竹叶鲜绿欲滴,不觉心情也明快了许多。
他回头看看师父,只见澄玉坐在石台之上,神色自若,几缕凉风拂起他的袖子胡须,真有飘飘欲仙之感。
周少白心道:师兄们都说师父今年已经九十岁高龄,可是看着也就是四十的壮年,溪云的道法修行果真神奇。虽然如此,但是却也不是人人都能修行到如此地步。修行一途,步步凶险,能够抵达师父这般层次,十不存一。真不知道师父是如何苦修,才能有今日的成就。
他出神地望着竹子,真不知这普普通通的翠竹还藏着什么秘密。
一边冥想,一边漫步,慢慢出了竹林,来到山间的石板路上,这边离石台有一段距离,靠近了师兄弟们居住的厢房。
周少白看见厨房的火工道人正在一边忙活,便信步走了过去,只见他们正在准备午饭所需的物件,洗菜的洗菜,劈柴的劈柴,忙的不亦乐乎。
其中一人,手持利斧,正在将竹子劈成一节一节的。周少白心里奇怪,便上前问道:“这好端端的竹子劈成这样却是要做柴火烧吗?”
那人笑着摇头:“那可不是,我劈这竹子,是要做竹筒饭的。”
周少白没有听过,奇道:“竹筒饭?那是什么?竹筒这么硬,怎么能做饭呢?”
那人忍俊不禁,放下斧头,擦擦汗说道:“竹筒饭不是以竹筒为饭,而是把竹筒作为米饭的容器,你看,把生米装进这一节一节的竹子里,这样做出的米饭就带有竹子的清香,很是好吃。”
周少白听得很是有趣,笑道:“这竹筒饭倒是新奇,真想现在就尝尝看……”
这时,他忽然悟到了什么,不再说话,站起来往竹林深处的石台急匆匆走去。
“师父,弟子已经知晓了。”周少白来到澄玉面前,施礼道。
澄玉睁开眼睛,赞许地点点头:“如此胸有成竹,看来是明白了,不错,比为师预料的还要快上一些。你说吧,你明白了什么?”
周少白点点头:“师父,弟子明白了,青竹之所以能高耸挺拔,根达山筋,叶触轻云,是因为青竹内部是空的,抛弃了无谓的负担,才能一身轻松。对于弟子来说,修道时务必真正排空杂念,方能达到目的。”
澄玉点点头:“你果然知晓了。昨日你走火入魔,便是因为无法放下心中杂念,如果为师没有猜错,肯定是因为那位名叫秦紫苓的姑娘吧。”
周少白脸皮一红,低头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师父。弟子昨日修炼之时,心中总是会有她的影子,以致走火入魔,让师父失望了。”
澄玉拈须哈哈大笑:“这有何失望不失望的,你是少年人,知好色,则慕少艾,很正常。但是作为修道之人,虚无之心,是修道之本。不排空自己,便无法接纳。你明白了吗?”
周少白听出了师父的意思,点头道:“师父放心,弟子修炼之时,再不敢胡思乱想了。”
澄玉站了起来:“如此甚好。那么,你就随为师继续修习《玉髓经》吧。”
“是!”周少白利落干脆地回答,他心中暗道:秦家妹子,我既然答允你日后要护你一生,就一定会做到。眼下的修炼,就只能委屈你了,暂时将你放在心底,待我功成之日,再思念你吧……
于是,周少白坚定信念,开始随师父继续修习《玉髓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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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余日转瞬而过,这些日子来,在澄玉道人精心栽培下,周少白的修为突飞猛进。原本他底子就打得十分扎实,练就了在年轻弟子一代中颇为深厚的功力,现在又研习了溪云门云龙十三剑,云龙十三剑据说是当年溪云祖师为了降服一条在碧波湖出没的噬人恶龙而创,剑法精要,道诀高深,攻势凌厉,守势严密。
周少白此前只练过些入门粗浅剑术,甫一接触这等剑诀,顿觉艰辛,澄玉则对他极为严格,除了继续精研《玉髓经》,更是亲自持剑与周少白示范、讲解。每日修炼完毕,都已是月上东山,星浮南天,周少白累得连澡也不想洗,胡乱和衣睡去。澄玉见他实在是辛苦,便早早得免去了他送饭之罚。
这天如同往常一样,周少白拖着疲累至极的身子回到厢房,只见大家几乎都已睡下,他困倦难当,又想和衣睡去,这时一位师兄却和他说道:“小师弟,大师兄说他二十余天未见你,甚是想念,所以今日劳烦你去送饭可好?”
周少白听到这话很是奇怪:“大师兄想见我?这真倒是奇了。”
他今日困乏已极,实在是不想去,但是一想这送饭的活计原本就是师父罚自己的,眼前这位师兄才是被自己连累的人,这么一寻思,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只得说道:“好的,既然大师兄想见我,我便去送饭吧。”
“那你路上小心。”师兄把食盒递给他,打着哈欠回自己的铺盖睡去了。
周少白当下收拾好,提着食盒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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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最近颇为严酷的修炼,周少白已是精疲力竭,这去往清心台的路,走得甚是缓慢,比平时多耗费了大半个时辰,不过总算是平安过了鹰见愁,来到了石洞前。
“大师兄,我给你送饭来了。”周少白有气无力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