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白还不死心,开口问道:“这二人怎么会一齐故去?太奇怪了吧。”
梁博皱眉回忆道:“确实很是奇怪。据我听别人所说,这二人的发迹过程也很奇怪。当年宫中那场蹊跷的恶疾,多少名医束手无策,那胡明德与孟霆岳明明没有什么过人事迹,却药到病除。由此便得了宫中的信任,进了太医院任御医,从此平步青云,不到一年二人便统领整个太医院,背地里不知道多少人眼红。”
若是没有常百草的药方,他们也断然做不到。
周少白等人心知肚明,只听梁博沉吟一下,又继续说道:“不过这二人的死,也是蹊跷的很。他们都是在一个月内接连病亡,胡明德死后不到十五日,孟霆岳也病亡。但是在病发之前,二人都是身体康健,全无病态,只是据太医们说那段时日这二人都有些魂不守舍,经常静坐发呆,偶尔还会胡言乱语。”
慕凝之问道:“胡言乱语,那他们说了些什么?”
“我听说,好像说的是什么鬼胎索命之类的话……记不太清了。不过那孟霆岳死时,我有位朋友正巧去了孟宅吊丧,后来聊起此事,他亲口说,孟家的下人都在说,孟霆岳活着的时候,听到胡明德的死讯,只吓得蜷缩在卧房内十几日不外出,连胡明德的丧礼都没去。他死去的那天,一直在房内凄厉呼号,说什么鬼胎索命之类的胡话,吓得众人都不敢入内查看。直到呼号声停歇,家中下人战战兢兢入内一看——”说道这里,梁博忽然双目僵直,伸出舌头,面目甚是扭曲,慕凝之一愣,梁博这才恢复常态,笑道,“那些下人们发现孟霆岳就是这副可怖模样,已然气绝身亡。”
周少白心中一凛,忽然想起倚翠楼段老板所说的,胡孟二人给知府千金诊断,说她怀鬼胎一事。莫非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但是眼下实在是不得而知。
张笑风皱眉说道:“这件事当真是怪异,不过这二人既然已经故去,咱们这趟算是白跑了。”
见张笑风有去意,梁博忙说道:“等等,你们打听胡明德与孟霆岳所为何事?若是想找名医诊治病人,我可以推荐几位。”
慕凝之摇头道:“多谢梁公子,只是我们并非是要寻访名医。这话也不对,我们要找的那人,确实是位名医,只是胡孟二人不在,估计便不好再寻访了。”
梁博抱拳道:“不知道慕姑娘说的这位名医,究竟是何人,若是我梁博知道,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周少白冷言道:“那就告诉你吧,我们要找的人,叫做仙丹妙手常百草,胡孟二人有他的线索,可惜已经不在了。”
谁知梁博听到这个名字,大吃一惊,急忙说道:“妙手仙丹常百草!我上个月才见过他!”
几人大感意外,本来听说胡孟二人已故去,几人都已经死心了,谁知梁博竟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几人又惊又喜,真有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
慕凝之甚是欣喜,说道:“梁公子,我们寻找此人下落已有月余,一路艰辛自不用说,如今既然你知晓此人下落,还望明示,自当感激不尽。”
梁博微微一笑道:“佳人有令,安敢不从。”
慕凝之等人俱是一愣,周少白紧皱眉头,但是眼下梁博知道那常百草的下落,他也不好失态。
只听梁博说道:“前段时间兵部侍郎因为乾坤教之乱,急火攻心得了怪症卧床在家,我去探望了几次,见他气色一次不如一次,他家人很是着急,请了不少大夫,那些所谓名医却都束手无策,只说此症蹊跷,针灸药石全无效用,要侍郎大人的家人备好后事。上月我又去探望他,却见他气色逐渐好转,已能坐起,饭食如常。细问之下,原来是其家人大费周折,请到了一位江湖名医,人称仙丹妙手的常百草。我这人对这些江湖异士向来好奇,便找个机会,见了他一面。此人对医道有着自成一派的见解,简直是惊世骇俗,振聋发聩,让我佩服得紧。”
张笑风怕他说起医道来扯得没完没了,忙问道:“敢问梁公子,那常百草现在何处?”
梁博站起身来说道:“他就在京城附近,走,眼下我无事,正好带你们前去。”
诸人一听,简直是喜出望外,急忙起身随行。
一个时辰后,梁博骑马,带着两名随从,与周少白一行人出了京城东门,众人策马疾行,往京城近郊的溪山而去。
“我遇到常先生之后,深为他的医道叹服。常先生说他眼下在找个清静之地写他的医书,于是我想起来京城旁溪山之中,家父有个山庄一直闲置于此,便将这山庄借给了常先生使用,还给他派了四个仆役照料他日常起居。”梁博一边打马一边说道,“你们来的可算是凑巧,他说用不了多久,他便可以把最近的行医笔记整理完善,然后再漂泊江湖去了!”
慕凝之听了,说道:“这次多亏了梁公子,若不然我们又要从头再来了!”
梁博笑道:“哪里话,能为美人略尽一二,我梁博才真是三生有幸!”
慕凝之听了微微皱眉,心下不悦,便放缓马速,退至队伍中间跟随前行。
李元康偷偷对周少白说道:“你瞧那梁博见了慕凝之后两眼放光的样子,你若是再不懂得先下手为强,以后定然要坐视美人被他人横刀夺爱!”
周少白摇头道:“李师兄莫要胡说,正事要紧!”
言讫,生怕李元康再来笑他,打马疾行,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