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早就不记得什么孤傲之狼希尔波尔了,坐在国王的位置上,他注定会背负诸多罪孽,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就算得知会招致报复,再给阿瑟一次选择的机会,他还是会这么做。
他对主教同样没有过多提防,据他所知,波伦对待教会的态度可不怎么好,每年的经费直线下降,不少宗教人员都深有怨言。可是有怨言也没用,将军出身的国王一道命令下去,军队就会闯入教堂,治他们一个不听号令的罪名。
于情于理,主教都应该是期待阿瑟回来的。
遗憾的得知塞德里克前脚刚走的消息,阿瑟不急不躁等在大教堂里。重新吃到家乡熟悉口味的食物让他的心情很好,忍不住都吃了两块饭后甜点。主教为他安排了房间,不算特别奢华,但是来往的人很少,很合阿瑟心意。
房间里点着熏香,名贵的香料烧起来毫不手软,据说长期浸染这样的味道,生命旅途走到终点之后,更容易被天使优待,升上永恒的天国。
阿瑟觉得眼帘有些沉重,所以吃过饭之后,他就准备休息。躺在床上刚刚闭上眼,他突然感觉到了不对!
莫名的疲倦让他有不祥的预感,他心里叫了一声“不妙”,强打精神迅速起身。他太武断了,只从利益出发分析主教的行为,独独忘了这个世界里的人都是一群没有逻辑的疯子!说不准有一件微小的事情发生,就能戳中他们的肺管子!
“陛下,您想去哪里呢?”大主教露出微笑,这个笑容出现在苍老的脸上,被四周的火光照着,几乎有了阴森的意味,“明天神圣的仪式之前,希望您不要离开这个房间。”
什么神圣仪式!阿瑟敢保证那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准……
“火焰是洁净的,它可以净化您身上的**。”大主教义正言辞的说道,到了最后几乎有循循善诱的意味。
就是这样,阿瑟才不愿意跟宗教人士打交道。
他们的信仰非常虔诚,而虔诚到极点,就催生出一种执拗,阿瑟无法否定他们的信仰,毕竟每个人都应该因信仰而被尊重,阿瑟想吐槽的他们极端的做法,他自己就快被斩草除根了!
阿瑟退回了房间,教会的人为了防止出什么纰漏,让苦修士把阿瑟绑在了椅子上,又有人把守着房门。这些主教的死忠显然也不愿与恶魔之子长久的待在一起,所以采取了这样的做法。
绳子很好处理,但阿瑟怕自己随意解开会引起这些人的激烈反弹,于是忍着没有动,小白鸽在他胸口的口袋里动了动,小小声的“咕咕”两声。
知道小白鸽颇通人性,阿瑟压低声音嘱咐道:“小心一点,从窗口出去,通知城外树林里的黑龙。”
鸽子听话的飞出窗口,离去的背影让阿瑟稍微放心。
黑龙的速度很快,而且实力强大,阿瑟是安全的。
然而让阿瑟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等了一整晚,黑龙和鸽子都没有来。黎明时分,大主教带人把他绑在了火刑架上,聚敛来的干柴和燃油堆叠在火刑架四周。
阿瑟受到人民的狂热崇敬,现在的掌权者也一直不放弃寻找他,大主教无法公开处决,只好在私下聚集一批自己的死忠行刑,孤傲之狼希尔波尔赫然在列。
他已经不年轻了,常年从事石匠工作,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苍老一些,但那双渐渐浑浊的眼睛里此时正燃着火——复仇的火——他快意的注视着被捆缚的先王。
“看着我,恶魔之子。”异族的萨满露出残酷的微笑,他张开双臂,完完全全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阿瑟面前,“我当年就说过的,你会付出代价。”
“我的孩子……他们都死了……你是个暴君……”他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这种情况下,阿瑟什么也不需要说。
他只是感觉有点疑惑,为什么放飞的鸽子没有回来?小白鸽非常聪明,不会有记不得路的情况,难道是路上发生了什么吗?阿瑟不知道。
“咕咕——”轻而柔软的声音,在距离阿瑟不远的地方响起,鸽子停在正对阿瑟的台阶顶上,叫声像在发出嘲笑,它的爪下躺着死去的黑鸟,黑羽毛凌乱抛撒一地。
阿瑟明白了,他的身体微微发起抖来。
不止……不止是恶魔!这片中世纪的猎场上,不只有一个猎手,只是这个隐藏得尤其深,深到阿瑟在这个轮回才抓住对方的只鳞片爪。
纷乱的思绪之中,阿瑟仿佛听到了秒针“滴答滴答”作响的声音。一开始有些外露的情绪消失不见,阿瑟重新平静下来。
鸽子歪头盯了阿瑟一会儿,开始招引圣光,很难形容圣光的颜,只有纯粹光明的感知留存着,光芒之中,一对皎洁的羽翼伸出,覆压在圣职者的宽袍上,只存在于宗教典籍中的种族抬起头,随手撩开一侧的雪白长发。
“别担心,不会痛的。”天使温文地说道,“浴火而死的灵魂将会落入我的怀抱,你只是个开始,这人间……终将变成纯白的天国!”
阿瑟注视着对方璀璨夺目的黄金瞳,半晌,轻轻笑了一声。
“你还真是笃定。”
火舌已经舔上国王的衣摆,如同天使所说,没有痛感,知觉像是被从身体里剥离,阿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皮肤一点点染上焦黑,烟雾在喉咙里流窜,他咳了两声。
这诡异的好像在与某人对话的样子惊到了一旁观刑的大主教及其死忠,然而顺着阿瑟的视线望过去,只有一只小巧玲珑的鸽子停留在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