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馨儿神色一怔,心底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嗓音变的尖锐,“我什么都不会要,我会等你出来,不瞒你,你的钱伯父已经收走了,还有那套别墅也跟我没关系了。现在的我一无所有,你不出来,我会辍学,我会变成流浪街头的社会青年,或许还会沦落成站街女。”
“馨儿!”包易斯低喝的嗓音透着强烈的责备之意,贴在玻璃上似与她小手隔空相偎的大手倏然攥成拳,他不敢相信这最后一句话会出自她的口,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入狱前,他一再叮嘱父亲一定要照顾好包馨儿,父亲也是满口答应了,而且父亲也认为他被人陷害入狱与馨儿无关,可是现在……
包馨儿眸光全然落进包易斯那强烈的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姐姐在他入狱的两天后竟也失踪了,他断然不会想到,她现在已是利伟文未过门的妻子。
在这不长不短的一个月里,她如六年前一样,将这人世间的世态炎凉又悉数地回味了一遍,这还不止,因为她纯洁的心灵也跟着一起污了!
“易斯哥哥,你不要怪伯父,他做的没有错,我跟包家并无半点血缘关系,又凭什么占有你的金钱与房产?六年你施于援手,才让我有了这六年比身处天堂还要快乐的时光,可是易斯哥哥,就算伯父伯母不埋怨我,我的良心也会过意不去,是我害你承受的牢狱之苦。”
“馨儿这跟你没……”
“就是因为我而起!这是事实!如果不是我,你不会跟梅德西发生冲突。”包馨儿扬声打断包易斯的话,“为了我的良心免受谴责,你一定要活着出来,我不许你轻言放弃。”
看着他眼底那抹痛苦流转的暗光,她又补充一句,“你要相信包伯父,相信伟文哥哥,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一个多月不见,我的馨儿忽然长大了。”包易斯牵强地扯了扯嘴角,但他唇边的那抹笑自始至终都是那样的自然而真实,然而他却沉了沉嗓音说,“馨儿,我曾经不止一次地说过,一个不自爱的女人永远不配得到真爱,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记住这句话。”
见包易斯猛然起身要离开,包馨儿握着电话整个人都趴在了玻璃墙上,慌张地大喊,“易斯哥哥。”
隔着玻璃,是一张多么倔强的小脸,隐忍不落的泪水顽强到了极点。
包易斯一伸大手,一厘一厘描绘着这张与他朝夕相对六年的容颜,清纯干净的小脸,明亮如宝石般的眼睛,如远山黛般浓郁的秀眉,秀挺的小鼻子,柔软的唇,他亲吻过她的味道,很香,很甜……
他重新执起电话,她急忙握着自己这边的置在耳畔。
“你是我用六年时间用心血灌溉养育的女人,也是我毕生想娶的女人,我从不后悔,你也别让我的心血白费,今后的人生,你会遇到比我还爱你的男人。”
见包易斯就要放下电话,包馨儿的话脱口而出,“我嫁给了利伟文,这辈子我都不配得到真爱。”心痛的已经麻木,还能有多痛?她仰着小脸,一抹绝冷的淡笑止于唇边——
“大姐失踪了,我代替大姐嫁给了利伟文,前提是他答应救你出狱,他做不做得到,我不确定,但是你出不来,我会进去陪你,包括,与你共死。”
放下话筒,转身的一瞬,她泪水潸然。
这一秒,包易斯震惊地看着那抹熟悉而又陌生的倩影先他而去,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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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探监室出来,包馨儿如同行尸走肉,泪水像山洪爆发似的流淌在腊白如纸的脸上,下唇被她撕咬的出了血。
包母见她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推了包傅舍一把,让他上前询问。
“馨儿,易斯他……”
“易斯哥哥目前很好,不过估计这两天有人要对他动手。”
包馨儿直截了当地打断了包傅舍的话,这是她从包易斯的话里猜测出的,以她对包易斯的了解,若不是觉察到了什么,他断然不会跟她说那些话。
包傅舍微微发福的身子一颤,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包母到底只是个妇人,遇到事情只会哭闹,不过此时她安静得只剩下哭泣了,而阎玉佳脸色极差,紧紧地攥着双拳,垂下的眼睑掩住眸底浮动的异样,谁也没有留意到,她神情上所呈现的不甘还掺和着另一种情愫——悔恨。
脚步顿在总警司办公室门口,里面清晰地传来两个男人低低的争论声,吸引了包馨儿的注意力。
“骆威尔,不要以为你是加州总署的空降兵,就比别人优越,一个从美国缉私总局调任的副队长,来到这旧金山不依然还是个副职?”杰里慵懒地倚靠在大班椅上,脑袋微微仰在椅背顶端,轻眯向骆威尔的眸子,一如他出口的话充满了蔑视之意。
“杰里,你越权了懂么?包易斯的案子已经调到了我的手里,现在归我管,你凭什么趁我不在私自让包家的人探视他。”骆威尔双手撑在办公桌上,肃穆的眸子翻腾着怒浪,居高临下地看着杰里。
杰里一摇头,皮笑肉不笑,“是我越权?还是你想滥用职权?”他忽然向前探了些身子,“利扬媒体的总裁究竟给了你什么好?让你连副警司的座位都没暖热就敢跟帕尼对着干?他想保释包易斯也得帕尼点头同意才行。你以为买通人接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