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划着小船上了海船,远远看着远没有身处其中来的真切,脚下硬邦邦的地板还带着原木的香,渁竞天四望,甲板足够宽敞到练兵。
从上往下走。最上一层的舱房最宽敞,应当是豪华间了,不过未曾装饰,房间里空空荡荡。中间一层便小了些,再下一层空间更小但房间最多。底下是仓库,进去一瞬间让渁竞天不由想起上辈子公司建的那些大仓库,虽然相比之下眼前这个不大,但就此时来说,却是最大的。
渁竞天忽而想到,自己以后完全可以搞远洋运输业嘛,开拓个全球性运输公司也不是不可能,只要把这船再改进改进。
后又看了船工们划船的地方,这时候的船完全靠人力,船底有一排孔洞,有桨伸出去,虽然有几个简单的滑轮杠杆设计,但,这么大一艘船,划船的人都要几百,太耗费人力了。
卫同见渁竞天盯着那些孔洞皱眉,问:“不满意?我让人去打探还有没有更好的。”
渁竞天摇摇头,估计这个就是时代先锋了,她方才想的是蒸汽机。
她最终需要的还是战船,还想在上头装火炮,而且,她有想法将战船船体包裹上铁皮,这么一通钢筋铁骨改装下来,已经添加很多分量。再加上人,再装上粮食,都不是多轻的分量,那时,海上作战,便是她手底下都是精壮的汉子呢,靠两条胳膊划,这速度又能快到哪里去?
自家的船还没转身呢,人家的小船嗖嗖滑过去了,这个绝对不能有。
手里人还是太少,尤其是创造性研发型人才。
她要发明家啊。
“还是缺人啊。”
卫同听得却是她没造船的人,弄条船还得偷摸从别人手里买。一条还好说,但长久以往需要的数量可不少,都从济州买?瑞安王能不嗅出什么来?
还是得弄人来。
一瞬间,卫同想的有点儿远。又不是只有济州有船厂,济州往北沿海几州都有的,不过是没济州顶尖的手艺罢了,再往北,东厦也好嘛。听闻,东厦的商船更好…
卫同目光闪了闪,大密的人他不能连锅端,东厦的就不行了?抢些匠人来,看千里迢迢的,谁能追来。
嗯,要回去跟爹好好谈谈心啊。没有当家人准许,暗卫估计不愿意出国朝走一遭。
渁竞天不知道他打上东厦的主意,在所有地方参观一圈后,下令,把船开到渔村去,投入使用。
这时,发生了一件事,先前关于南方多雨的隐忧,成了真。
“好几处河口决了堤,冲毁无数良田村庄,受灾人数上万,这才刚开始。”
渁竞天心下一沉,决堤了,可是阴雨天气还未停。
正巧,此时苍牙山也在下雨,细密的小雨洒在竹楼上,叮叮咚咚很是动听。虽下着雨,天幕却很亮,可见这雨下不长,很快会被风吹走。
这不是在家里,而是在议事厅。谁也不会想到,威风赫赫的苍牙山水匪的议事厅竟然是一栋简单的竹楼,三座呈品字形分布的竹楼连接在一起,巧手的女人们在竹楼旁种满芬芳的花朵,咕嘟咕嘟喝着雨水,四季常开。
屋里除了卫同和渁竞天,汇报水灾的人,还有几个水匪,他们是坐镇苍牙山的头领。
看着年纪最长的一个,神色不怎么好,问:“是哪个地儿淹了?”
“锦州丰台、余庆,还有桐州的乐水。”
“这是,浣水发洪了?”
“是。”
老水匪眉眼有些发愁:“浣水从桐州往锦州流向雍州入海,上头河道窄,盛不了这么多雨水发了洪,下头河道倒是宽又深,要是这雨还不停,怕是雍州也——”
说完,长长叹了声。
一个年轻水匪不在乎道:“又淹不到咱淦州来。老叔你担心啥。”
老水匪没好气瞪他眼:“你小子还年轻,又不是土里刨食儿的,能理解咱们泥巴腿子的艰难?旱了涝了,一年的收成就没了,一年灾三年饥,唉,不知道有多少穷人家熬不过这一遭呢。年轻人啊,总是想不到别人那处境上去。”
他是水匪,可也是地地道道的农人。为啥有这么个威望当个小头头啊,不是他砍的人多,而是他是伺候地的一把好手,人又和善诚恳,大家喜欢请教他给他面儿罢了。
一听外地发了洪,他立即就能感同身受,尽管不是发生在自己家乡,但他真的替那些地方的老百姓愁得慌。
家里是做生意的年轻水匪吐了吐舌,他这年岁还真没这忧天下的情怀。
另一个差不多年岁的水匪看着立在窗前的渁竞天,不解:“寨主,你着人打听这些干啥,是不是要兄弟们做啥?”
卫同也看着她,他媳妇望着窗外的雨帘子,脸上不辩悲喜。
难道,他媳妇真想在这事上掺一手,去收收那边的人心?
卫同已经在心里划拉小算盘,看能给凑出多少银子来。
“终于发洪了啊。”渁竞天转过身,挑眉一笑:“还好,先前,我去信把那些地方的存粮都给运了回来,正赶得及前天最后一车到。”
啊?
众人懵,您是在担心您的粮食?不是要…大发慈心?
渁竞天心里有些闷,她那所剩不多的良心倒提醒她帮忙呢,可惜,人啊,要量力而行。
摇摇头:“这次水灾怕要不小,咱们手头上事情太多,挪不出钱粮来。”
众人沉默,这是实话,他们水兵营自己养自己,兖城那里到现在还是寨主自掏银子买粮食养着的,眼下还有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