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会儿,卫同就回来了。
渁竞天诧异:“皇帝走了?”
“走了。”卫同有些闷闷,没有多言。
渁竞天想了想,笑:“是韩谦劝走的?”
也就韩谦能让他一副老子不差你什么偏就被你赢了一次的憋屈样。
卫同抬眼看她,唔了声。
渁竞天笑了笑,不说话了。
卫同反倒沉不住气:“哼,我才不领他的情。”
“今天不说他。”渁竞天懒得听他酸,问道:“我以为皇帝不会来呢,钟家不是只送礼没人登门的?”
韩谦说过,钟皇后很会哄新帝,应当不会让新帝屈尊就驾给卫家添光加彩吧。
卫同讥讽:“皇帝说,钟皇后嫌宫里无聊,他带她来凑热闹的。”
渁竞天无语:“这样的话就直白说出来了?”
“可不是嘛。”
渁竞天深深无力,哪怕真是这样打发时间的心思呢,也不能说出来呀,说体恤说赏脸说什么不好,好好一个拉拢臣子的机会被他抹黑了他自己。新帝是没长脑子吗?
卫同幸灾乐祸:“明天御史就会参钟皇后不贤迷惑帝心。”
渁竞天耸肩,怪不得韩谦拉了人走呢,太丢人了。
“咱不说他们,媳妇儿,天晚了早些安歇吧。”
渁竞天望了眼大亮的窗外,啊,“今晚”的“月色”好亮呀。都是自己的人了,就是指着驴子喊骆驼,她也给挤出俩驼峰来。
府里高朋满座府外川流不息,皇宫里却是一触即发。
韩谦今个儿没心情给新帝进行思想教育,哄着人回宫,自己借口政务去了六部衙门。
钟皇后嘟着嘴娇滴滴抱怨:“人家都没怎么玩。”
小皇帝最看不得她明眸红唇娇嗔模样,许诺这个许诺那个,珠宝一盘一盘端进来。
太后带着人怒气冲天赶来时正看见钟皇后挑拣这个太暗了嫌弃那个太小了,阴沉的脸登时黑漆漆一片。
“皇帝。”
小皇帝忙起身行礼,钟皇后也随着行礼。
太后暗哼一声,别以为你低着头,哀家就看不到你不服气的臭德行。果然是北边荒芜之地长大的臭丫头,不懂礼数没有尊卑。再怎样哀家也是皇帝的亲娘,拿捏一个儿媳妇算什么难事?
太后在小皇帝的搀扶下上座,开口问道:“哀家听闻皇帝方才去了卫家?”
钟皇后低头翻了个白眼,就知道老太婆是来找茬的。
要太后知道钟皇后骂她老太婆不得活活劈了她,她才三十多的年岁,且保养的仿佛二十许,哪里老了?
小皇帝笑着回道:“是。卫家是国之砥柱,朕去卫家也是表彰他家的一片忠心。太后,可是朕做的有何不妥?”
妥,你做的可妥了,你特么要是把糊弄我的话拿去糊弄别人还能有什么不妥?
太后满肚子的火,心里喊冷静冷静沉住气,才没当场骂出来。
满朝文武不管是不是钟家的,在对待她时,立场罕见的一致,绝不答应太后垂帘。若不是林家力争,恐怕她早入了皇庙清修。双方角力的结果就是,太后安享尊荣,只要不插手朝政。
太后知道此时自己是万万不能拿小皇帝与卫家说事的,不然就是自己越了线,哪怕是小皇帝做差了,那些御史也只会揪着自己不放。
哼,钟家,想把持后宫,哀家还没死呢。
“是了,帝后同时驾临臣子家,是皇家给卫家的无上殊荣。你们这一走,宫里可冷清太多,哀家想找皇帝说话都找不到人了。唉,人老人人嫌喽。”
太后抿抿漆黑油亮的发,愣是做出秋风老木的凄凉来。
听得不是斥责自己,忐忑不安的小皇帝内疚了:“朕该跟母后先说一声来的。”
太后笑了笑:“哀家晓得皇帝一片孝心,若不是身边人手短了,能没个人来通风报信?这等小事哪用皇帝亲自吩咐的。说来说去,还是皇帝身边没有得用的人。”
钟皇后咬着唇,死老太婆不就是说本宫没把她放在眼里吗。哼,一个失贞的人,也敢在本宫面前乱吠。
见皇后立得笔挺,太后眼里冷光闪烁,钟家把傲气给养出来了,可惜,没教皇后能屈能伸吗?呵,那就别怪哀家不客气了。
小皇帝惭愧自己竟然忘了出宫与太后报备一声。
太后淡淡开口:“既然皇帝身边短了人,那就从三品以上大员家里挑几个嫡出进宫来服侍吧。”
什么?
钟皇后震惊抬头,死老太婆,你敢!
小皇帝下意识看了钟皇后一眼,喏喏:“可是,之前与大臣们商议,这后宫扩充之事暂且延后吗?”
他正是稀罕钟皇后的时候,活泼灵动的模样与宫里死气沉沉的宫女子完全不一样。
钟皇后委屈唤了声:“皇上~”
太后狠狠呸了口狐媚子,才厉声道:“当初做出此等决定,是为龙体着想。既然皇后等不及十三圆房,沉沦不自禁,为龙体着想,自然要找几个正经人家的姑娘服侍皇帝,互相也提醒着,别一个个急赤白脸的把皇帝当肉给啃了。”
顿时钟皇后脸一阵红一阵白又黑青不定,恶狠狠看着自己身边宫人,到底是哪个多嘴说了出去?她才十二岁,皇帝比她大一岁多,不满十四,当初因着两人年纪小,钟家怕别的女子进宫分了恩宠,就拿这点说事,怕龙体有损,等皇帝过了十四皇后也满了十三再圆房,才把那些蠢蠢欲动要送女儿孙女进宫的大臣勋贵们挡在宫外。
父亲和母亲说了,若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