渁竞天心一慌,忙走几步咵一声打开门。
小风进来打了个转儿,卫同没觉得冷,反而更热了几分。
嗷一嗓子,捂住脸,吓了渁竞天一跳。
“你说你痛快嫁我得了。”
渁竞天无语,提醒他:“我让你给我想主意的。”
卫同不要脸只嚷:“我现在只能想你,想那天——唔唔唔——”
渁竞天一把捂住他的嘴,气得直哆嗦,差点儿啊,本寨主的英明神武啊。
“你再叫,我就——”
卫同眨巴着眼睛点点头,唔唔两声。
渁竞天放开手,板起脸:“想出法子没?”
卫同这次知道了压低声音:“我只能想你了,想不出来。”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渁竞天扭头出了去,大喊一声:“来人,把卫世子扔出去。”
然后,卫同再一次摔在大街上。
竹竿这次没等他落地,早早备好的一桶水兜头泼上去。
卫同滚了一身泥水,直跳脚:“我跟你没完。”
嘭——,大门再次无情关上。
街上可不是没人,就有个经常路过的老头走来,痛心疾首:“小伙子,你天天上门被泼,怎么就不长长记性?”
卫同梗了脖子:“我乐意。”
老头摇摇头走了:“你咋不知道带把伞呢?”
卫同傻了,原来他真的傻啊。
门后的竹竿嗤笑一声,指着门外对水匪们道:“看到没?没脑子啊。寨主能被这样的人祸祸了?”
众人点头:“再来再扔。”
一边童妈妈也走了神,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还有雨伞那玩意儿?还有雨衣呢。
等再来,面对拎着大桶要倒的竹竿,胸有成竹的卫同便神气抽出一把大大的油布伞,唰的一下打开遮在身前。
下一刻——
“我去,竹竿,你敢拿炭泼我!”
卫同抓着伞跳脚。这次桶里盛的不是水,竟是还没燃尽的木炭渣子,薄薄一层油布哪挡得住火?不过好在有个缓冲,让卫同往后跳了跳。
望着一地烧成红色的木炭渣子,卫同万分庆幸,幸好,没碰到脸。
然后,怒向胆边生。
“你没完了是吧!”
嘭——,大门合上了。
竹竿淡定对一边叹气的童妈妈问:“就这脑子?”
童妈妈也淡定:“今个儿没你的饭。”
竹竿默默走开,我不会买着吃啊。
童妈妈又道:“过来,随我去打水。”
竹竿装听不见,童妈妈追上伸出那只能把面团揉成石头的手,按住了竹竿后脖子。
跟铁钎子似的,竹竿头次体会到童妈妈的不简单,只得被按着脖子往后院去了。
没一会儿,一向淡定的竹竿不干了:“你要倒到什么时候?”
他打一桶井水上来,人家童妈妈随手就倒进排水沟,打一桶倒一桶,打一桶倒一桶,没完没了。打水能有倒水快?
竹竿才不做傻子。
童妈妈傲然抿了抿鬓:“到我心气顺了,愿意做饭了。”
不顺气,她就不做饭。
竹竿嘴角直抽,大家伙儿早吃惯童妈妈饭菜,若是一顿两顿不吃当换口味,可她老人家要是一直心气不顺…兄弟们不先得弄死自己啊。少寨主更是一日不能不吃童妈妈的点心。
得,打呗。
心里还是不舒服,抱怨句:“就他天天跟个孩子一般,我们寨主可不缺儿子。”
童妈妈那个气,一拍木桶,哗啦一声,桶散了,水泼一地。
竹竿抖了抖。
“所以,你们这些当哥哥的得帮他啊。”
老子才没这么蠢的弟弟。
竹竿不说话了,心道,您老见过哪个大舅哥是帮着外人娶妹妹的,还不都是为难妹婿的?再说,想当压寨夫君,差一点点都不行。
外头的卫同没有知难而退,扒在门边上喊渁朝儿。
“俊妞儿,俊妞儿,叔叔脚被烧了,啊,好疼啊,快来救叔叔啊。”
特么真无耻!
水匪们恨不得出去砍死他,不是看在卫家面子上的话。
渁朝儿是个心软的好姑娘,吧嗒吧嗒跑去给他开了门,还一脸心疼去看他臭脚。
“脚烧坏了不能飞飞。”
“...”
卫同没被烫着脸,靴子却烧了几个洞。又换了水匪的靴子,卫同悄悄与渁竞天道:“咱女儿越来越心疼我了呢。”
渁竞天哼了声,有本事你把大黄比下去啊。
她转过身,卫同无声傻乐,看,他叫一声“咱女儿”,亲亲媳妇没骂他。坚持,胜利就在眼前。
虽然有卫同的日日登门,但这个年过的,众人还是觉得有些凄凄惨惨冷冷清清。遥想当年,在寨里过年,生着火堆,跳着舞唱着歌,刺啦刺啦油脂滴落在火堆上,烤鹿肉是那么的香,大家在一起是那么的热闹…
再想不远的地方,一刀堂的兄弟大酒大肉,欢笑满堂。他们碍于明暗之别,却不能过去凑热闹。嗷——心如刀割啊。
其实,也不全然那么无聊。京里过年更加繁琐,讲究更多,风俗习惯全然不一样,杜仪娘也就放手,让童妈妈主持着过了个京味儿年。
包福饺,就让众人笨手拙脚手忙脚乱了。人人搞的一脸面粉,锅里皮儿馅儿饺子全混在一起,嘻嘻哈哈也全吃了。
渁竞天却是看了一晚的账本。主要是余招财那边一年的所有账本,她平日看得粗略,既然过年有时间,那边仔细过一遍吧。
虽然余招财没彻底降服,但人家没做假账,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