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手一顿:“这是为何?”
金诚笑了笑:“你和母亲都去,家里的事——”
“我当什么。就几步路的功夫,家里事情早安排好不就行了?好不容易卫世子在京过生辰,不去,不是面上不好看嘛。”
金诚仍是坚持:“还是不去了。”
“爷——”郭氏有些不开心。
金诚一笑,抓了她的手:“让母亲带着孩子们去。那天我早些下差,带你去吃酒酿团子。好久没吃…好不容易孩子不在跟前…”
郭氏脸便是一红,嗔道:“没个正经。”却是没拂开金诚的手,低声道:“那我去同母亲说一声。”
“快去,我再陪你挑几件首饰去。”
郭氏脸上更红,含糊了声便往外去。
金诚揉着太阳**,方才,他忽然想,渁竞天会不会去。凭直觉,他觉得渁竞天会到场,可想起上次在燕平侯府,渁竞天好似不待见郭氏,便下意识想让两人错开。
金夫人听得郭氏推辞,也从她面上看出什么,笑眯眯应了,只让她准备好两个孩子带的东西。又嘱咐她几句注意身体的话,目光从郭氏小腹滑过。
郭氏出来觉得脸皮发烫,不觉抚了抚肚皮,斓姐儿五岁了,也该再来一个孩子,不拘男女,当然,男孩更好。不过,她已经儿女双全,没有刚进门那时的压力了。
大幸,婆婆不是爱往儿子屋里塞人的人。
渁竞天可不知道金诚为了照顾她心情假公济私陪媳妇。
大锁头一挂,二十来人浩浩荡荡去了国公府。也不知乌婆婆怎么想的,竟也一起来了。
一见在大门口等他们的卫同,渁竞天惊悚了。再是寿星公呢,也不带一身大红袍子的啊。
这是过寿还是成亲呢?
卫同笑不露齿,渁竞天就觉得胳膊起了一层皮,这家伙太反常。
众人各个都带了礼,杜仪娘桃子杏子带的是几样针线。乌婆婆给了一只小瓷瓶,装着她自己配的金疮药,呃,你真的是来道贺,不是来下咒的?
不过,开伯笑眯眯接了,将门没那么多忌讳。这金疮药正是他们日常所需的。
身为卫国公府的童妈妈,也带了自己做的一份吃食。
二十汉子,拎着的酒肉小菜之类,开伯接都没接,直接让他们自己去校场,有人陪着。
渁朝儿和黎小泽送的就比较有特色了。
渁朝儿的是一个小小陶罐,里头是她亲自做的糖丸,在乌婆婆的指导下。据说很好吃,渁竞天是打死也不肯尝的。
黎小泽送的竟是自己编的一条红绳手链。
卫同接过时,那个纠结,偷偷看了杜仪娘几眼,他真想把这小子褪了裤子看看两腿间缺啥没。手链!还亲手编的!
卫同捧着糖罐子,将几人带到卫老太君前。
金家人已经来了。
金夫人和金徽金斓正陪着坐。
一见到渁竞天,金夫人眼睛就酸酸,再看到渁朝儿,眼泪再也忍不住,心里哭喊,我的儿,我的儿。
渁竞天请过安,冲着金夫人点了点头,很是诠释了她身为水匪头子的嚣张无礼。
卫老太君抱着渁朝儿稀罕个不停,金徽金斓又是好奇又是羡慕。他们算是与卫老太君最亲近的孩子了,但也从没被卫老太君如此抱着。
渁朝儿一手环着老太君,一手软软指着金夫人:“婆婆不哭。”
金夫人掉泪更猛了,这孩子该喊自己一声外祖母的。
渁竞天心里也难受,却要凉凉道句:“这可是人家喜日子。”
金夫人忙拿帕子按眼睛,硬是停了泪,又庆幸老太君没让下人进屋。
许是天生血脉亲近,渁朝儿从老太君怀里爬出来,攀到金夫人那边,从怀里掏了两颗蜜纸裹着的糖来。
“婆婆吃,婆婆做的呢。”
乌婆婆做的?
渁竞天一哆嗦,去瞧乌婆婆,能吃吗?
乌婆婆轻轻哼了声,不搭理她。
渁竞天反应过来,知道这老婆子在骂自己蠢呢。那糖是给渁朝儿吃的,她当然不会加料,加也是加对人有好处的。
金夫人也不嫌弃,竟真的接过来剥开一颗吃了。
“甜,真甜。”
渁朝儿笑了,小肉手把另一颗剥了,往金夫人嘴里递:“一起吃,更甜。”
金夫人张嘴含了,一下甜到了心底。
金徽金斓看得更呆,他们也与祖母撒娇的,但也没这么亲近过。
这小小女娃真厉害。亲近了老太君又亲近祖母,祖母好像还很喜欢她。
渁竞天扫了眼金徽金斓,当年她出事时,金徽三岁多,金斓不足一岁。金斓当然不会认识她,金徽看自己也是全然陌生,显然是把自己忘干净了。
渁竞天自嘲,也不知郭氏会不会对两个孩子提起自己。
应当不会。
咦?郭氏怎么没来?
金夫人便让两个孩子喊渁竞天,略一犹豫:“你们叫这位渁大人为…”
姑姑,定是不可以的。姨,也不恰当。婶子更不能。叫什么呢?金夫人很纠结。
渁竞天淡淡:“喊我寨主。”说完,还很凶狠的瞪了眼。
这可是砍过人的渁寨主啊,那气势能是俩小孩能挡的?
顿时,俩孩子缩了脖子,瘪了小嘴,战战兢兢喊了出来:“寨主…”
金夫人无奈,又不好说她。
看他俩吓成这样,渁竞天得意挑了挑眉,又意识到这是自己大哥的骨血,又皱了眉,怎么胆子这么小的?
俩孩子看她又挑眉又皱眉的,更生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