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一万两?你怎么不去抢?”韦大说完才觉得不对味儿,可不嘛,她本来就是强盗。
渁竞天也无语:“我正在抢啊。”
清海伯:“...”
韦大:“...”
与强盗是没得道理讲的,清海伯咬牙道:“一万太多了些,临近年关,家里花销大,还请渁大人高抬贵手。”
“不是临近过年,才有进账吗?”渁竞天很纳闷:“以前我们都是在年根底下做活,过年人才肥啊。”
“...渁大人,别看我是个伯爷,但累世下来…手里现银并没那么多。”
为了省钱,老脸都不要了?
渁竞天虚心问道:“我是没俸禄的,伯爷也没有?”
清海伯心一紧,渁竞天那伙人没俸禄,大家都知道皇帝什么心思。但说他也没俸禄,那岂不是说国库空了?哭穷不是这么个哭法,要皇帝知道了,不得砍了他?
“家大人也多,渁大人不知道,伯府里头没分家,我的儿子就有七个,嫁出的女儿四个,大儿子又生了——”
渁竞天忙拦住他:“别数了,知道伯爷你龙马精神宝刀未老。”
清海伯老脸那么一红,被个女人这么说…
“行,同朝为官,你孙子曾孙的又多,过年包红包都是大项,那你说,你能给多少?”
一千!清海伯心里喊道,但也不好意思喊出来,犹犹豫豫伸出一只手:“五千。”
渁竞天瞪大了眼睛:“伯爷是杀价高手啊,上来就拦腰斩。”又看到韦大一脸肉疼模样:“你说,你花多少钱买你婆娘?”
被点名的韦大一愣,看看于氏,目光又落到那几张纸上,若是…
渁竞天好心提醒他:“再写一份也不难的,这份你吃了也没用。”
关键是封口,几张纸有什么?
韦大不由脸红,避过脸不说话了。
于氏一直等不到他开口,心里那个凉。
清海伯咳了声:“那渁大人觉得?”
渁竞天再次点点手指头:“一口价,八千八,吉利。伯爷,我这可是诚心诚意,我可没跟你说九千九啊。”
清海伯暗暗叫苦,才便宜一千二,想想道:“六千六,也吉利。”
再便宜两千二。
渁竞天幽幽道:“这是你们家嫡长孙的原配正室啊。”
清海伯老脸一红:“六六六,三个六,预祝渁大人来年升官发财。”
长了六十两,于氏两边肋叉子疼得不行,差点儿气死。
渁竞天无语:“那就六六六六吧,大家一起升官发财。伯爷,我可是够给你面子了。别的我不说,你家大奶奶这话要是传到我手下耳朵里去,可就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了。”
那是一群真杀人如麻的水匪啊,一个头一昏,还不得把他家都杀干净啊。谁不知道,皇帝答应的那群水匪只听渁竞天一人的啊。死在他们手里的官成沓的算啊。
“是是是,那…稍后我们把银票奉上,于氏…”
渁竞天拿回纸:“半个时辰,不然监察院门口见。”
没给钱就想带人走,做梦。
清海伯无奈,只得带着韦大赶紧回家筹银子。
回到伯府,家里人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热热闹闹聚在正院里商议这个买什么,那个添什么,还有人嚷着请京里最好的戏班子来唱戏,请哪些客。
都是花银子的祸害,清海伯想着白白送出去六千多两,大吼一声:“都滚,今年过个素年,什么也不买。”
一屋子孙媳妇被骂了出去,伯夫人嗔道:“你差事不顺心,何必拿孩子们出气。”
清海伯沉着脸:“给我支七千两银票来。”
柏夫人大吃一惊:“你要这么些钱做什么?”
三言两语说完,不待变脸的伯夫人哭嚎,清海伯不耐道:“你再耽误,咱家爵位必然要丢了,说不得人也被连累的要砍头。”
一个妇人比皇帝都专横视人命如草芥,皇帝会怎么对待伯府?
当今可算不上仁慈。
伯夫人瘪着嘴,让人喊了大夫人来:“你儿媳闯了祸,你屋里头填。”
不知原委的大夫人心里先疼了起来。
关系到爵位前程富贵,俩婆媳也不多扯皮,竟一同先到了于氏屋里,抄家。
果然搜出于氏私藏的二千银票来,两人大骂她吃里扒外。
韦大看得心疼不已,莫名道了句:“不若与二弟那里挪用些?”
韦家都知道黄尚善有钱,也习惯让黄尚善当大头。
可是,黄尚善还没回来。
伯夫人愣了愣,想起什么:“方才,黄家来人,说黄老夫人想孙女重孙了,让人接过去说话…”
清海伯眼皮子一抖,那纸上写的太清楚,从渁竞天进门一直到于氏被“请”到二楼,于氏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态,都写得清清楚楚。
想起于氏吩咐人来救她,才说了韦大又改口韦二,清海伯一阵头疼,深觉于氏是个祸害。看来,晚些自己还要去黄家走一趟。
黄尚善那里是别想了,俩婆媳还不敢明目张胆去搜二房的屋。
最后,四千六百六十六,伯夫人给了一千五,剩下的全大夫人出了。
恨得大夫人一边脸皮直跳,险些要中风。
等换了于氏回来,大夫人想拿她出气,可于氏聪明,装昏装个没完,让大夫人满肚子火气没得出,只得把韦大狠狠骂了一顿。
清海伯亲手将几页纸烧成灰,碾碎了,马不停蹄奔到黄府。
黄大学士见了他,很客气说了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