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少校眸光一黯,眉宇间浮现出一丝隐忍之色。这些年他与希瑞尔的相处,多是希瑞尔在小心翼翼的讨好他,把他捧得高高的;他若是与希瑞尔多说一句话,希瑞尔能够高兴老半天。
明明记得,在一年前的舞会上,他看到的那个希瑞尔,还是与从前一样,目光中充满了死寂,却在看向他时,会露出灵动而希翼的神采来。后来,安德烈家被打压得越发厉害,某些场合渐渐不再对安德烈家族开放了,他们便是想要得到信息,也比从前困难了许多。
也不知道,这一年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导致希瑞尔对待安德烈家族的态度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被一个一向讨好着自己的人奚落,安德烈少校心里甭提有多难受了。其实,从上次见面开始,他心中就隐隐有不得劲儿的感觉,只是,那种感觉远没有这一次来得明显。
如果打从一开始,希瑞尔就是个高傲的王子,对他不屑一顾,安德烈少校心里恐怕还好受些,可偏偏,他从前在他的面前从不摆架子,如今却是这么一副态度……一时间,安德烈少校竟有些不想主动与希瑞尔说话的感觉。
不过好在,他最后的一丝理智阻止了他的任性。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人人都要捧着的安德烈将军府的大少爷了,他知道,这一次的起事能不能成,对于家族来说有多重要。其中,希瑞尔是不必可少的一环,他必须竭尽所能的拉拢他,把他拉到安德烈家族这条船上。为此,哪怕要他在面前做低伏小,他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一方面,安德烈少校目的明确、思路清晰,另一方面,他又实在感到憋屈。
幸好,他终究是个能屈能伸之人。
“好,既然希瑞尔…殿下这么关心‘正事’,那我这次就直入主题吧。相信经过我上一次的解说,殿下也该明白,安德烈将军府是站在殿下这一边的,与殿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一次,帝王的衰微,对于殿下来说,正是个绝佳的机会。安德烈家族定会竭尽所能,为殿下效劳。”
顿了顿,安德烈少校压低嗓音,声音中带着些蛊惑之意:“所以,殿下要明白。安德烈家族,就是您身后的力量。只有安德烈家族蒸蒸日上,您的日子才会更加好过。等到我们达成最终目标之后,您就可以与艾丽娅皇妃团聚了,如果您想要将拉切尔殿下的骨-灰迁入皇家陵园,当然也没有问题……”
听他又兀自絮絮叨叨起来,希瑞尔不由有些心烦,他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可以啰嗦到这种地步。听说这人在军队中还是个军官,难道他就是凭着这张嘴来打仗的吗?
希瑞尔正想打断他,却突然听到拉切尔的名字,不由沉默了一阵。
这些日子以来,他受着这个哥哥的余荫庇护,对这个哥哥也是充满了好感。如果能够为他做些什么,他一定会尽力为他去做,因为,他能够为他做的,是那么的有限。
不过,生于王室、长于王室、困于王室,最终又被王室所逼死的拉切尔,真的还愿意在身后在回到这个地方来吗?希瑞尔忽然有些不太确定。
安德烈少校看不懂希瑞尔的犹豫,他见希瑞尔面色动容,以为自己说动了希瑞尔,心中一喜,表现得更为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