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熠哆嗦的身子,无时无刻不在告诫自己,是苟且偷生,还是大义赴死。他本可以冲上去陪阳宇凌一起挨揍一起死的,他本可以冲上去,和兄弟们一起承担的,可是他害怕了,他还是那个,被黑山恶梦,笼罩的少年。还是那个,要用十一个人,才能拯救的生命啊,活着是个废物,死了也是垃圾,我的意义,我的存在,究竟还有何目的。
看着躺在床上,被包裹成木乃伊的孙无礼,柳残缺,李寻常等人,心中就一阵酸楚。
旁边的赵稀松低垂着脑袋:“军长他们走了,你也别自责了,今天这阵势,就咱们这两下子,上与不上,毫无意义,要不是我跑的及时,找来老军长,后果我们谁也承担不了,凌儿真要出事,总教官发起怒来,华夏都得举国大地震,好了好了,男子汉大丈夫,别动不动掉眼泪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阿弥陀佛。”
这赵稀松是真的吓坏了,连阿弥陀佛都整出来了,一脸难过的陈熠,浑身还抖成一团,这世界永远都不会安静,这世界永远都不会和平,无止无休,无休无止。
赵稀松拧了拧脑袋站起来,陈熠则歪着脑袋问他:“军长不是让我们一直跪着么?”
赵稀松真想一脚踢飞这孩子:“小熠啊,军长跑哪去了你知道么?傻孩子,不看看床上这几位英雄啊。”赵稀松走过去,哀叹了一声:“你们可真有出息啊,连凌儿都被揍成那样了,就咱们这几把刷子,上去不是找死么,没出人命都谢天谢地,你们是皮外伤,没多大事先养着吧。”
此刻,躺在床上的孙无礼和李寻常,还有柳残缺这三位哥,完全全的木乃伊在世,内伤没有,外伤不轻,不像凌儿动了内腑之力,加上神虎营跟疯子一样完全是下死手,要不是老军长最后及时赶到,震碎了两那个二逼的胳膊,凌儿凶多吉少啊,敢打华夏国总教官的女儿,敢对华夏国总教官的女儿下死手,这事说出去……谁特么信哪?
夜色阑珊,华夏国第一军区总部医院,阳宇凌正在接受治疗,好在只是一些皮外伤,并无大碍。
手术室外,人满为患,连最高议长都惊动了,国内外媒体捕风捉影,一家家来自世界各地的飞机降落在华夏国的外宾接待处,记者们蜂拥而至,这消息也是传的真快,天还没亮,华夏国的电话,就被打爆了。
“一律不见。”总教官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身在漩涡之中,又不能过于独断专行,最高议长环视了一圈:“诸位别急,还是派人去应付那些记者吧,总教官阁下,我觉得,这件事可大可小,毕竟牵扯到您的女儿,我们都知道总教官天火战神的名号,放眼全世界,别说明杀,就是暗杀您女儿的人或势力,怕都找不出来,可华夏国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第一军区的神虎营,以全营之力,公然屠杀您的女儿,这件事,往小了说是内部的一场误会,往大了说,谁能保证,这不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阳谋之策。”最高议长不愧为老江湖,本来一件简单不能在简单的误会,硬是给说成了有预谋的屠杀。
第一军长沈横玄,此刻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他已经没有心思关心沈笑的生死了,这么多军区高层在门外议论纷纷,最高议长又指桑骂槐,老军长忍了又忍的脾气终究还是爆发了,推开众人的阻拦吼道:“最高议长,请您把嘴擦干净了在说话,老子承认笑儿管教不严,老子也承认今天的所有事情,我沈横玄愿意接受一切军事处罚,甚至愿意亲手毙了那逆子,可你要是给老子头上扣帽子,老子不认,整个华夏国都知道我沈横玄和总教官在治军上有分歧,可是凌儿自小也喊我一身沈伯伯,我就再不是人,也不代表老子会为了这点破事,去设计一个孩子。”
“老沈,老沈,别激动。”
“就是啊老沈,事情还没有最后定论,你冲动什么。”
一群人过来劝住沈横玄,就见最高议长,微微转过头来,看着这个脸红脖子粗的沈横玄道:“老沈啊,现在这事惊动全球媒体,几千记者蜂拥而至,你儿子沈笑私自动用神虎营,把老吕军区的人,打成什么样子你看不见么?这事咱们还可以说是个误会,可是阳宇凌刚刚来军区报到,还没有正式入职新兵,就差点死在神虎营那两个炮仗的手下,这件事,你要我怎么解释,你要我怎么回答,你说啊。”最高议长也怒了,伸手指着沈横玄:“第一军区是我华夏国的战备首府,你身为最高指挥官,不发挥作用,却私自授权你儿子沈笑神虎营的兵权,这件事人尽皆知,没有惹出事端我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事态失控,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那么多敌对国还以为我们华夏内乱,谁知道他们在暗中做什么部署,你以为那些记者,有几个是为了采访而来?沈横玄,一旦事态失去控制,产生蝴蝶效应,你就是我华夏国的罪人,别说你儿子沈笑不日枪毙,你也活不了。”
最高议长的怒吼,让整个手术室外,一片安静,然后这议长便冲着总教官道:“你们军区首长们都留在这吧,我带人去接待那些记者。”最高议长气冲冲的走了,刚走几步猛地一愣,回过头来:“总教官,这件事不好压下去,必要时候,你得来参加新闻发布会。”
总教官点了点头,目送最高议长离开。
众人一片寂静,沈横玄也被骂的哑口无言了,怪不得人家能当上最高议长,明明他和总教官的深仇旧恨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