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交颈而眠,而等元歌醒来时,早就已经日上三竿了。眨了眨眼适应了窗外投进来的光线后,她坐起身来抬手摸了肚子,只觉得小腹处隐隐有些不舒服。
有些胀胀的。
因为担心此时肚中是不是已经有了孩子,所以昨夜启元帝求欢,她是拒了的。只是但凡女子有孕,便是国医圣手,也不可能一个月不到便能把出脉来。
现在元歌只想着,要是再过了几日葵水不至,便能有五分把握。如若真的有了,那便只要再等上几天,每日来请脉的付御医便能把出来了。
这一段时间里,元歌的身子虽没能调理的强健起来,但是这葵水却已经准了。只是眼下她还不知道,这小腹胀胀的感觉,是葵水要来的征兆,还是肚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孩儿。
若是有了,那便是她几世里的第一个孩子。
元歌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缓缓的笑了起来。
前些日子,人人都知道描樱的处境,却没有人多嘴说一句。但是如今却个个都羡慕了起来,他们本以为描樱已经彻底毁了,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一天。
院子里的人,都悄悄的看着描樱,指指点点的低声说着什么。抹香才不管那么多,如今她的差事可轻松了,只管每天陪着描樱在院子里走一走,多说几句话就可以了。
而主子还不时叫她过去,说说描樱有什么变化。但凡描樱气色精神好一点,主子便会赏她些东西。那些首饰对主子来说不起眼,可对她来说可件件都是好东西。
如今凤阳宫里的人,都羡慕她呢。
抹香笑着眼睛弯弯的,笑嘻嘻的对身侧的描樱说道:“描樱姐姐,你看啊,今天的天气真好啊,这日头再不像前阵子那样,能把人都给晒熟了。”
描樱如今早不像先前那副疯傻的样子,闻言抿唇给了一个笑脸,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好像真的听明白了似的。
见此抹香笑的更加开心,等以后描樱彻底好了,主子少不得要记她一功。而主子对描樱这样好,描樱以后就是不能说话也差不到哪去,和她交好准没有错!
俩人走了一会儿后,迎面遇见了溜鹦鹉的周良辰。抹香脸上的笑容更盛,甜甜的喊道:“周哥哥,您又带着凤葵儿赏院子呢!”
周良辰看着这小宫女,矜持的点了点头,看了眼描樱,才开口道:“主子交给你的差事要多上心,你这丫头是走了运道,不然哪轮的到你在主子面前冒头。”
描樱木然的看在一边,抹香笑脸不变的道:“抹香谢谢周哥哥指点,抹香定然将主子的吩咐放在心上,绝不敢有一丝疏忽。”
“小丫头!”凤葵儿不甘寂寞的插嘴。
周良辰脸上的表情一变,一脸恭维的道:“凤葵儿的嗓子真嘹亮,再没有哪只鹦鹉能比的上这样美妙的嗓音了!”
来了,凤阳宫近来每一日都会发生的日常。
抹香也跟着夸道:“凤葵儿的冠羽真大,美的像是一朵顶在头上的凤尾花!”
凤葵儿一只鹦鹉,当然不可能听的懂这些恭维的话语,但是这不妨碍它感觉到面前这俩人,对它所展现出来的惊叹和赞美。
凤葵儿的头扬的更高了,周良辰和抹香俩人对视一眼,同时在心中闷笑了起来。
瞧这小东西,比从前比起来更骄傲了!
就在这时描樱抬手摸了摸凤葵儿,张嘴发出了一点细微的声音。凤葵儿被摸的一怔,这个小蹄子胆子不小啊,竟然敢摸它的头!
抹香从那小黑豆似的眼里,看出来了这种意思。
生怕还有些不清醒的描樱做出来点什么,周良辰提着架子的手一动,凤葵儿就离开了描樱能够摸到的地方。
这件事没有人放在心上,只当做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直到凤葵儿不见了。
周良辰脸色煞白的跪在地上,连头都抬不起来,声音发颤的道:“奴才该死,没能看好凤葵儿,竟弄丢了凤葵儿的踪迹。”
元歌的眉紧紧皱在了一起,不知为何在听到这事后,她的心猛然一跳,好像会发生什么不祥的事似的。按下心中的不安,她开口道:“你领着人仔细的将凤阳宫找一边,另外着胡九领着人去凤阳宫周边去找。”
“将凤葵儿找回来。”
“奴才遵命。”周良辰知道这不是请罪的时候,心里只盼望着,凤葵儿只是贪玩,并没有发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不过虽然这样安慰自己,周良辰的心中依然像是掉进了冰窟中,冷的他浑身止不住的轻颤着。他心里清楚,凤葵儿并不是自己飞走了,因为凤葵儿出了屋子,脚上的链子就会一直栓着。
它不可能自行飞走,除非有人打开了脚链子。
周良辰退下去后,元歌难掩忧心的揉了揉额头。现在她只盼着,这只是一次意外走失,而不是有人在暗地里动了手脚。
虽然没有任何线索,但是在听到凤葵儿不见后,她马上便想起了傅丹瑜。是她疏忽了,在凤葵儿啄了傅丹瑜后,并没有想太多,只担心凤葵儿因失了翎羽而死去。
她该多想想的,以傅家的行事作派,嫡女被一只鹦鹉冒犯了,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若此时凤葵儿走失的事,是傅家动的手脚,那此时定然是凶多吉少了。
傅家......
元歌垂下眼眸,眼底一片暗沉。
一刻钟前,抹香正陪着描樱坐在廊下闲聊。说是闲聊,当然只是抹香一个人叽叽喳喳说个没完。不过抹香就是再爱说话,没有人应和,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