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汐凝刚走到山脚下,便看到百来号人的队伍朝她所在的方向飞速而来,前面的一队人骑着马,后面跟着一架宽大的马车,队伍离她越来越近的时候,她也看到了队伍前方的秦洛,很明显,秦洛也看到了她,他一愣,招呼队伍停了下来,策马快速奔上前道:“颜姑娘,你没受伤吧,凌飞羽呢?我们一得到消息就赶过来了!”
颜汐凝摇摇头,道:“凌飞羽把我扔在山上,自己先走了。”她看向队伍后的马车,低声问道:“马车里的人是殿下吗?”
秦洛脸色微不可察地一变,他回头看了马车一眼,方道:“颜姑娘,殿下怕你出事,执意要亲自出来找你,他如今身体虚弱,还不能骑马,只能乘马车过来,之前瞒着你殿下醒来的事,也是怕你知道了会引起姚芊韵和凌飞羽的怀疑。”
“我知道了!”颜汐凝低低地答道,她朝马车缓缓走去,那队人马见她过来,纷纷识趣地让开了道路,马车的帘子慢慢打开,谢容华在旁边侍卫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下马车,二人四目相对,一时静默无语,谢容华沉默了许久后,才开口问道:“有没有受伤?凌飞羽人呢?”
颜汐凝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问道:“殿下,你可以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吗?”
谢容华的目光微微一凝,他似是有些不敢看她,答道:“比你早一天!”
颜汐凝笑了起来,她这几日的寝食难安好像都变成了一个笑话一般,他如今看她,是不是就和跳梁小丑一样呢。
谢容华看了她的样子,解释道:“汐凝,我这样做,只是想让你认清凌飞羽的真面目,他从一开始接近你就是有目的的,他想利用你对付我。”
“殿下何苦这样以己之心度人之心,你根本不了解凌飞羽,他若真想用我来对付你,我现在就不会站在你面前。”颜汐凝打断他道,想到他的隐瞒,讥讽的话便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凌飞羽从来没有想过利用我来对你,倒是殿下,我这颗棋子你用得还算顺手吧!”
谢容华没想到她竟然到现在还帮着凌飞羽说话,一时也恼了,厉声道:“我不想在这里和你吵,总之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我不能让居心叵测的人留在你身边。”他说完,转身进了马车,不再言语。
秦洛见状上前,小声道:“颜姑娘,殿下真的不是有意要骗你的,你不知道,他刚醒来第一个要见的人就是你,你别和殿下置气了。”
颜汐凝鼻子一酸,她也想好好和他说话,可是想起自己这段时日为他的担惊受怕,心中就觉得委屈,不管他的初衷是什么,他都利用了自己,不是吗?
谢容华上了马车,见她没有跟上来,眉头轻皱,他再次掀开车帘,直直地望向车外站立的颜汐凝,秦洛见状,急忙劝道:“姑娘,快上车吧,我们这里没有多的马?若姑娘要自己走回长安城,怕是天黑都走不到。”
颜汐凝静默片刻,终究还是朝马车走去,她上了马车以后,谢容华便闭目假寐了,一点要和她说话的意思都没有,他的面色还泛着隐隐的苍白,伴着压抑隐忍的咳嗽,他拖着病体一路而来,怕是也没少受折腾,颜汐凝想靠近看看他,终究还是落不下面子,隐忍了下来。
马车缓缓驶动,大队人马开始返回长安,走到半路之时,有王府留守的侍卫急急来报,说凌飞羽闯入地牢将姚芊韵劫走,崔剑云已经带兵追过去了。
谢容华听了他的话,只是微微睁开双眼,轻喃道:“调虎离山……”他看了颜汐凝一眼,没再多说什么,只让队伍继续前进。
颜汐凝听了侍卫的报告,心中满是不安,凌飞羽中了天机草的毒,根本支撑不了多久,他们恐怕很快就会被抓回来,想到她答应凌飞羽的事,她将怀中的信紧了紧,在下山的时候,她才发现凌飞羽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她身上放了一封信,那信上将他与姚家的关系,刺杀谢容华的行动写的清清楚楚,她知道,他是真的决定要把所有的罪责都一力扛下了。
马车到达秦王府时,崔剑云已经等在王府门外了,谢容华下了马车,问他道:“人抓回来了吗?”
崔剑云点点头,答道:“属下已经将姚芊韵带回来了,至于凌飞羽……”他顿了顿,才低语道:“他死了!”
“死了?”谢容华听了他的话一怔,随即转身看向颜汐凝,见她脸上一片平静之色,才放下心来,他疲惫地摆手,道:“本王累了,你今日好好准备一封奏折,将此事原原本本地禀告父皇吧。”
“是!”崔剑云答道,恭送他离开,颜汐凝等谢容华走了,才走到崔剑云身边问道:“崔将军,你真的,真的要把姚芊韵交给陛下处置吗?”畏罪潜逃,刺杀秦王,迷惑朝廷重臣,她犯的,条条都是死罪,崔剑云不可能不知道把她交给谢云处置,必死无疑。
崔剑云看了她一眼,苦笑摇头道:“我以为,颜姑娘关心的会是凌飞羽,没想到你最先问我的竟然是姚芊韵的事。”
颜汐凝的眼神落寞下来,低语道:“我知道凌飞羽服食了天机草,活不了多久的。”
“天机草?”崔剑云疑惑道,他赶到的时候,凌飞羽已经死了,姚芊韵也哭得昏死过去,他便先把姚芊韵带回了王府。
“一种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内力暴涨,并且失去知觉的草药,同时,也是一种剧毒,服食后若不立即将毒逼出来,必死无疑。”颜汐凝叹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