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
看着浓烟滚滚的凤仪宫,莫测是崩溃的,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骨子里清傲至极的慕容雨,竟然会决绝到了如此的地步。
其实,对于宣阳,莫测的狼子野心还没有完全来得及实施,慕容雨若是为了自己的幸福,完全可以不理会这些事情的,而莫测也已经打算着要对慕容雨道歉,他真的不想失去她。
可是不等他做出最后的让步,慕容雨就已经先一步离开,绝不给他挽回的余地,毕竟,在慕容雨的心中,无论是做了还是没做,只要是心中有这个想法,那就代表着,他们已经不再是一路人了。
墨龙一样翻滚着的黑烟,蜿蜒着涌向了阴沉的天空,仿佛随时都能被即将掉下来的乌云所压塌,而白的刺眼的雪,却仿佛是丝毫都不畏惧浓烟的侵染,仍旧如鹅毛般毫无顾忌的纷飞着,将莫测的头发都覆满。
他突然想起来,慕容雨曾满心期许的告诉他,愿意和他携手白头,共享这人世繁华,可现在,他真的白了头,她却再也不会陪在他身边了。
所以,她宁愿玉碎在火海中不为瓦全,让他亲眼看着她灰飞烟灭,也不愿终日面对着他,以这般几近惨烈的方式,成全了自己的爱国之心。
却也狠狠地在莫测的心中刺了最重的一记。
于是,两眼白茫茫,心中空落落。
莫测突然有些迷茫起来,他做的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他之前的想法,就是要做个霸主,可是他真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了,也真的快要实现自己的霸主之梦了,但为什么,他一点都不开心呢?
此时,大火已经烧到了极致,纵然飘着大雪,可刺骨的寒风却成为了火海的助力,将刚刚摇摇欲坠的浓烟,送到了天空的更高处去。
“快救火啊!人呢!”
在雪地中愣愣的站了好久,莫测终于才如梦方醒,跳着脚大喊起来,就像是个被人抢去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一般,暴躁却又无助。
很快的,宫人们陆陆续续的小跑了来,将手中提着的水尽数倒进肆虐着的火焰中去,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整座凤仪宫都已经成为了大火的燃料,除非是天降大雨,不然的话,就只能等它自己静静熄灭。
而且,慕容雨指定是在里面化为焦炭了。
李兴城打着伞从后面慢慢的踱着步走过来,看着呆如木鸡的莫测,也并不言语,只是抬手将天青色的油纸伞默默地举在了莫测的头顶,看着莫测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这个张狂而野心蓬勃的男人,竟然哭了。
“陛下,楚荣带着一家老小投奔了东夏。”
李兴城绝对是被叶凌枫给传染了,现在的他越来越热衷于补刀和看热闹,见到莫测如此伤心,可他仍旧是觉得滋味不足,于是,便毫不犹豫的再狠狠扎上一刀。
只是,即便这样,莫测的耳中已经再也听不见任何的话了,似乎,脑海中只是在一遍遍的浮现着,那日二人对峙之后,慕容雨失望又绝望的目光。
他想,那从个时候开始,慕容雨就已经再也不打算和他共度一生了吧。
而就在莫测的背后,假山的转弯处,那里却隐隐的探出来一个小小的脑袋,身上还裹着刚刚侍卫送上来的披风。
虽然个子娇小,而是一张极其普通的面容,可那一双滴溜乱转的眸子却昭示了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人皮面具。
莫测站着不语,只是双眼无神的看着烧成一团噼里啪啦的凤仪宫,好像丝毫都感觉不到,此时正在有人偷窥着。
李兴城似乎背后生了眼睛一般,转过头来,一双眯着的眼睛准确无误的看向了转角处,和那双狡黠的眸中对视了一瞬。
就这短短的一霎,两人似乎就交流了无数的信息,而随即,李兴城便移开了目光,转过身来继续看着莫测。
而假山的转角处,此时却空无一人,再也没有了那个小小的影子。
也许是老天可怜莫测,凛冽的寒风终于渐渐止息,不再为大火提供帮助,而雪花也渐渐的大起来,将莫测的眼眉都遮成白色。
“陛下,火势已经控制住了。”
带头灭火的,是莫测的禁军统领,扑了好久的火之后,所有人都灰头土脸的,甚至还挂了满脸的黑灰,索性的是并没有人员伤亡,而火势也终究没有蔓延到了别处去。
“找,给朕找啊!”
莫测疯了一样的喊着,随即,自己也冲进了那还冒着袅袅青烟的废墟中去,一边用胳膊预防着头顶上随时都可能砸下来的房梁,一边四处的搜寻着。
“陛下不可!”
禁军统领大喊着,甚至以他非常不错的身手,都没有能够拦得住发了疯一样的莫测,于是便也只能咬咬牙,将身上的盔甲扒了随手一扔,也跟着一起冲进了里面去。
“唉……”
见状,李兴城的心中终是有些惋惜,于是便摇摇头轻发出了一声叹息来。
莫测,终于毁在了他的手中。
的确,慕容雨的确是打算了要和莫测再见一面的,也的的确确让柳儿去对莫测说,自己有话告诉他,其实就是想要道个别而已,只是,慕容雨却并不曾想到,会有人在这时候窜出来,将她绑在殿中的柱子上,最后燃起了大火。
慕容雨,是被活活烧死的。
而柳儿半路上,却被那个有着一双狡黠眸子的娇小身影所拦拌,甚至还装扮成柳儿的模样,故意在半路上停顿了好久,直到看见凤仪宫的上方盘旋起了烟雾,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