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佩叮咚声中,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艳丽妇人伴着一阵花香踏进书房,模样体态果然是娇俏无双,无愧大内第一美女之称。
众人急忙参见。
杨皇后进屋后,沉着脸往宁宗身边一坐,一言不发,宁宗见她这副样子,顷刻间又没了主意。
屋中冷场了片刻,倒是杨皇后先打破沉默,似笑非笑地对赵洵道:“洵儿,你好大的胆子!”
赵洵在杨皇后还是贵妃之时就认识她,倒也没什么生分,当下躬身笑道:“洵儿又惹母后生气了,实在该打,该打!”说着轻轻打了自己两个小嘴巴。
杨皇后噗哧一笑,众人也急忙陪了一点笑声,就连韩侂胄和史弥远这两个气鼓鼓的人也不情不愿地挤出一丝笑模样。
宁宗一见僵局打破,笑道:“皇后,洵儿昨天才回到临安,赶巧了撞上这回事,怎么又惹到你了?”
杨皇后理也不理他,径向赵洵道:“你说,五年前你是怎么和我讲的?你说要跟着清远侯去成州玩儿两天,去去就回,我这才答应让你走的,谁知你一去就是五年,直至今日方回,你还把母后的话放在心上么!”说着眼圈一红,似要落下泪来。
赵洵心里明白,这是杨皇后在向他表示亲近之意。他们二人以往虽然关系不错,不过她也只拿自己当个藩王来对待,还不至于几年不见就要掉眼泪。不过现在自己身份非同往日,宁宗百年之后,皇宫这个家就要由他说了算的,这个时候再不抓住机会培养感情,那就不是杨皇后的为人了。
要论起逢场作戏的功夫,赵洵这个从后世穿越过来的人还能比她做得差了?赵洵走到杨皇后身前低下头来,小声说道:“洵儿不孝,连累母后多日牵挂,洵儿知错了。今后一定听从母后的教诲,再不敢让母后为洵儿担心了!”
一番话登时说得杨皇后破涕为笑,拉住赵洵的手上下打量,像是怎么看也看不够,一边看一边向坐在宁宗身旁的老燕王说道:“燕王千岁,几年不见,洵儿都长得这么高了!”诸如此类的婆娘话说了一堆。
老燕王有些尴尬,书房里这些人还没吵出个结果呢,被杨皇后这么一搅,几个当事人都像是越吹越涨的皮球,一肚子气没地方发泄。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有唯唯称是。
要是搁在从前,韩侂胄定是不会给杨皇后好脸色看,但他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气势大不如往昔,而且现在朝中史弥远等主和派得势,拉着钱象祖、张镃等人做了一派,宁宗又懵懵懂懂的态度不明,韩侂胄识得好歹,就不愿在此刻公然跟杨皇后翻脸。
老燕王敷衍地答着杨皇后的问话,眼望宁宗盼他出来说句话。
宁宗不停地冲杨皇后使眼色,杨皇后却宛若未见,自顾自地跟赵洵和老燕王两个人闲话家常。赵洵正好乐得置身事外,悠哉游哉地陪着杨皇后聊天,给她讲一些路上的所见所闻,让杨皇后听得兴味盎然。
聊了小半个时辰,杨皇后才像是谈兴已尽,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洵儿,以后搬来宫里住了,要多去母后那里陪母后说说话,记得了吗?”
见他点头应是,杨皇后话锋一转,突然问道:“这里聚了这么些人,却是为了何事啊?”众人见她终于说到了正题,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赵洵把经过情形大概一讲,杨皇后小嘴一撇,道:“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倒是为了这个!依我看啊,朝中这些大臣们都一大把年纪了,却像小孩子一样,今天吵了嘴,明天不又和好了么,何必让大家都杵在这儿,干脆散去算了!”
众人听了这话,除史弥远几人外,脸上都一齐变色!
杨皇后身为内宫之首却公然在大臣面前妄议朝政,正是宋朝历代以来的严禁。众人本来想,你老人家既然知道我们在这儿商讨国家大事,这就可以回去了,余下的人接着吵架,哪知她却冒出来这么一段话。
宁宗也难得地露出一点怒意,喝道:“皇后,此非你所宜言,你还是快快回去吧!”
杨皇后胆子再大也不敢当着众大臣的面,明目张胆地干犯祖例,气得一跺脚,起身向门外走去,到了门口撂下一句:“圣旨是我请下的,不如杀我的头好了!”摔门打窗地一路走远。
杨皇后虽然离去,不过她已经成功地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宁宗在大臣们面前维护住了皇帝的尊严,却有些头痛晚上那一关该当如何度过。在接下来的辩论赛中,宁宗完全不在状态,心不在焉地做了一个不称职的评委。
赵洵一见时机成熟,向老燕王使了个眼色。老燕王咳嗽一声,向宁宗道:“皇兄,今日之事,是非之际暂时难以辨明,不如先把韩太师和史侍郎这几位暂且监押,改日再议如何?”
宁宗听了连忙点头答应。
要知擅杀大臣这种罪名非同小可,宁宗实在不知应该如何处理才能让双方都满意,如果能把这事儿先拖一拖,晾一晾,在宁宗想来正是此刻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其实韩侂胄要是真的被害,史弥远反而没事,宁宗也不会如此为难,坏就坏在这个本该死去的人还能活蹦乱跳地站在皇帝面前,非要向他讨个说法,这才让宁宗觉得难以处置。
皇宫禁卫军将韩史等人带下去收监,说是监狱,其实就是找个比这二人家里条件稍差一点的地方给软禁起来,史弥远罪名较大,于是住的房间比韩侂胄小了一号。杨皇后得知此事,对宁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