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德政最后禀报军用方面的物资统计,帐篷十五顶,很普通的单人双人帐篷。
战马六匹,有着配套的鞍具,又有富余鞍具二十六副。
富余双插六十二副,轻箭矢一千二百根,重箭矢六百根。
除队中部分人使用,还有富余盾牌十三面,都是皮盾,内中硬木,外面蒙上牛皮。
又有腰刀七十七把,长矛一百八十五杆,马刀三十九把,匕首解首刀四十七把,短斧二十六把,铁尺十五把,棍棒三百多根。
最后十五顶红笠军帽与红缨毡帽,披风七领,标枪袋六副,鸟铳八杆,三眼铳四杆,火药铅子火绳若干。
火药缴获不多,只有三十多斤。
当然,以上的武器都是指富余的,暂时未分配的,排除了队兵中使用的装备。
如火器,张出恭兄弟的鸟铳,翼虎铳就未算进去。
下方众人又是议论纷纷,几次的大战下来,队伍的缴获不少,现庄中腰刀长矛等兵器不少,但箭矢与火药似乎就少了。
比如箭矢不到两千根,若遇匪徒攻庄,怕用不了多久,子药数量就更少了。
杨河也是皱眉,箭矢与火药是必须解决的问题,同时他队伍的弓箭手太少,连他一起,不过六个。
依他估计,焦山匪的弓箭手就超过一百五十个,这数量实在是差距太大。
只是弓箭手是高技术兵种,培养与招募实在是太艰难的事,还得从火器方面入手。
他在墙上用炭条写下数据,看严德政、齐友信二人禀报统计完毕,就走到台前。
所有人都是期待的看着他。
看着下方黑压压的人群,看他们期盼的眼神,杨河心中有自豪,也有压力。
他沉默半响,却是想起一路过来的事,那种艰辛,挣扎,一路的枯骨,鲜血,最后好容易来到一个安居之地。
却又有阴霾,要面临周边匪徒的威胁。
不过身在乱世中,就唯有一路拼搏向前,扫除尘霾,让周边的色彩再次鲜活起来。
自己没有迟疑的时间,任何的软弱迟疑都是在毁灭自己,还有身旁的亲人。
想到这,他看向众人,扬声说道:“我等皆是难民,来自五湖四海,为同一个目标,那就是安居,可以在乱世中活下去。我等过来非常不易,身旁很多亲友、家人倒下,他们用自己的血,换回了我们存活的机会,所以,我们要好好活下去。”
他的话中带着深沉的感情,很多队员想起一路来的事,都是眼圈一红,轻咬嘴唇。
特别那些阵亡者家属,她们家的男人尸体就在戏楼,还等着安葬,想到伤心处,很多人的泪珠滚滚而下。
杨河高声道:“杨某不才,忝为首领,带着众兄弟姐妹一路过来,现在,我们有了一个庄子,就有了落脚的地方。然周边不太平,有句话说得好,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为了更好活下去,就必须有所组织安排。”
他说道:“所以杨某深思熟虑,决议设赞画堂、议事堂、情报所诸堂所来引领庄子,不过眼下只是粗粗设定,以后还会完备……”
下方的难民听得半懂不懂,议事堂有些印象,很多大族都有,不过赞画堂、情报所是什么玩意?
不过他们也无所谓,杨相公说怎么做,他们就怎么做。
荒野流民张松涛驻着拐杖,披着毛毯,也在广场中。
他们这些伤员进庄后,就一直闲暇养伤,可以活动的,也可以在广场这边晒晒太阳。
杨相公招集众人训话,除了活动艰难的,他们这些轻伤员也一起来到戏台下。
此时他站在伤员堆中,听身旁伤员议论,心中却是一动。
赞画堂?议事堂、情报所?
看来杨相公其志不小啊,粗粗的三个词,就涵盖了军事,内政,情报几个方面。
然后他听台上的杨相公道:“赞画堂,专议军务,所有的出兵作战,皆需赞画堂议准,无令枉动者,皆为乱贼,尽诛之!”
下方众人一阵骚动,很多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就不知赞画堂谁管。
随后就听杨河道:“赞画堂,分参谋、参赞、赞画三等。设赞画九人,参赞二十五人,参谋无定员。堂下暂设讲武堂、医护堂、军法堂、哨探队、辎重队诸堂队……”
台下众人精神一振,有人要当官了。
就听杨河道:“赞画九人,内总赞一人,由我为总赞画,暂以杨大臣为赞画,余者伍长级的队官皆为参谋,若各项考核通过,可提升为参赞,甚至赞画。”
众人恍然大悟,然很多人还是懵懂,杨相公说的太深奥了,自己还是等着安排吧。
荒野流民张松涛心中沉思,杨相公此举,有点象朝廷的兵部,然又不象。
这是为了防止武人专权?
然似乎又不是,毕竟队官都是武人。
又或防止将来不懂兵事的文人乱指挥?
感觉又似乎……
他想来想去,总觉杨相公此举高深莫测,自己远远不能测度。
他心中振奋,或许以后在庄中可以学到很多,也会看到自己希望的那股力量。
看身旁很多伤员苦着脸,早听过入伍后要读书,原来关键在这里。
他们很多人都是后悔莫及,早知道晚上就跟着严先生读书了,否则以后不识字,怎么升官?
张松涛脸上露出微笑,读书识字,他没问题,只要立下功劳,他进入赞画堂,只是迟早的事。
看那两个溃兵站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