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中玉直接将杨巽椿带走了,回到昔才的温泉边上,手一抬,就放出一个洞府在水边,拱手道:”请。“
杨巽椿怡然不觉,昂首入内。沈中玉看到,更带了几分欣赏,这样的属下真是难找,也只有紫府殿这样传承多年的宫署能培养出来,他想了想自家手下的戚寒水、沈弈等人,还差得远了。
两人分宾主坐下,沈中玉命傀儡侍女来上茶汤。喝完水之后,沈中玉一挥手遮断天机,先问:“敢问紫府殿主可曾入化神?”
杨巽椿赞了一句好茶汤,然后放下茶杯,道:“不曾。”
沈中玉心里稍定,然后再问:“殿主如何入化神?”
杨巽椿听到这个,立刻警觉起来,直起腰昂着头问道:“请恕罪。”
沈中玉挥了挥手,道:“我只问一句,究竟是自修的化神还是外道化神?”
杨巽椿松了口气,听到这个一口气梗在喉咙里,斟酌了一阵才说道:“能自修得来自然好,但若不成,只能另寻他法了。”
自古以来,修行路上,入化神之后除了是入了长生外,还有一个就是能做到神动天地,能够支撑起一门的兴衰。因此,有不少修行之人为了入化神孜孜以求,除了苦修之外,还创出了种种外道化神之法。例如以元神合山川灵枢以得长生,但是时间过久,神识还是会被山川灵枢渐渐消磨,人与山就会合二为一;还有就是以元神与灵宝元灵相合,灵宝器劫千万年方会降临一次,如此也就能苟且偷生数万年了……还有种种不一而足。
沈中玉眼下明了紫府殿主入化神之法乃是外道,要应付起来却也容易,但是之前的那个大妖实在让人头痛,也不知道是否与此事有关,便再问道:“你可知昨日昔才那个大妖是何等修为?”
杨巽椿道:“能让大人亲自出面拦着的,只怕也是化神。”
“不仅仅,其修为比我还要高深些。紫府殿以前就不曾遇过这样的事吗?”
杨巽椿听到这个,脸色白了白,擦了擦额上的汗道:”这,说来惭愧,这还要多谢天守阁冲虚、灵虚数位真人的援手之德。“
沈中玉闻言想到,原来紫府殿是依仗着天守阁的数位剑修真人,就道:”我知道了。谢过杨大夫。“
“不敢当。”杨巽椿拱手行礼道。
沈中玉将杨巽椿打发走了之后,想着消息也收集得够多了,应该可以卜一卜,便沐浴更衣,准备算卦。
而在岩洞之中,盈缺绕着神像走了一周,看到神像一手向上平举,仿佛捧杯而立的样子,但是那杯却是被人取走了。她从袖中取出海神角,感觉这海神角在手中微微颤抖着,甚至还有些发烫,她有些不舍地看了看这小巧精致的犀角杯,一咬牙,踮起脚将海神角放回到神像掌中。
海神角一落到神像手上,这神像就像是活过来一般,手向内一合,杯一倾,杯中玉液流出如线,落入水池之中。池边得异兽雕像一下子就从雕像化为真兽,同样跃入水池之中,争着去饮那倾落而下的玉液。
随后神像从水池中跃起,双臂化为飞鸟,带着水兽就在大厅之中跑了一圈,众人忽然被水扑了一脸,却觉得是神清气爽,看着神像带着水兽一道投入到水池中去。
随之就是哗啦一声,水池中分,流水转眼就涓滴不剩,露出一条深入地下的宽广台阶。三人互相看了看,张致和先道:”这是当年东海海神的神庙?“
“只怕就是了。”盈缺上前,从袖中取出一个鲛脂蜡烛点了之后,往下一掷,鲛脂蜡如水不熄,此刻带着火光顺着台阶一路滚下去,滚了足有半炷香方才消失在众人眼中。
三人皆是修行之辈,借着这点点的火光,轻易就看清了台阶两边墙上的景象,看着只是壁画浮雕,并没有多少机关在上。
海棠就道:“这还是海神庙,是给信徒走的。难不成海神还要为难她的信徒不成?”
张致和道:“这也可能。此地想必还在海底,要信徒深入海底朝拜,就是很亲切的神灵吗?”
海棠闻言扁了扁嘴,道:”你不信神?“
“我封过神。”
“仙门中的所谓封神之法不过是封些调理水土的地祇罢了,何曾知道真神之威?”海棠很是不屑地说了句。
张致和听到这个,一皱眉,道:”你知道?“
“我……”海棠道,”我想,真神该是不同的。“
盈缺已经重新点了一支蜡烛,看了他们一眼,道:“可以走了吗?”
“嗯。”张致和应了一声,接过蜡烛,将二女拦在身后,提剑走在最前。
顺着楼梯走下去,两边的壁画在烛火下影影绰绰,颇有些阴森吓人,三人边走边停,细看壁画上的内容:
原来禺虢乃是上古天帝黄帝之子,封于东海,遂为东海海神,就壁画上看,夸耀武力的内容虽有,但多数诛杀大妖巨兽,更多的是安抚百姓,然后百姓信服献上财帛的内容。看来这还算是一位比较仁慈负责的神灵。
众人心里稍安,却又奇怪这般仁慈负责的神灵为何不声不响就陨落了呢?是因为太过仁弱吗?壁画上自然不会有神灵陨落的内容,只是看到最后禺虢助父亲黄帝打败蚩尤的场景。
张致和有些奇怪地仔细看了一回,就道:“找不到禺虢在哪?”
海棠掩嘴笑道:”神像所雕的乃是神灵法身,神祇真身不是这样子的。“
张致和道:“是我想错了。”
盈缺看了半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