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营侧击,杀!”胡彪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大汗,厉声狂喝:“中营抵进,弓弩兵准备!”
从接任武宁左军第三军指挥使以来,胡彪就再没有轻松过,这两个月里,他几乎每天休息时间不过两三个时辰,吃睡训练都和士卒们在一起,这也极大的拉近了双方的距离。
这支又淮右军转为武宁军的士卒基本上都是来自淮南,照理说应该不太适应北边的气候,但是在郓州这边又略有不同。
盖因郓州近邻北地第一大泽——巨野泽,方圆数百里水天一色,苇荻覆岸,夏日里气候湿热,尤其是周邻诸县——须昌、宿城、平陆、寿张、雷泽、巨野、郓城这些县份,更多的都受到巨野泽这个湖泊的气候影响,冬日远不及同一地区远离湖泊的县份寒冷,夏日却远比其他县份湿热,尤其是潮湿的天气尤多。
所以在郓州,淮南兵反而比淮北兵更为适应这里,反倒是胡彪这个正经八百的兖北汉子还有些吃不消这个天气了。
不过对于天境高手来说,这点儿小问题就不是问题,这一番几个月下来,武宁左军第三军的气势非但没有因为前任指挥使柴永的离任而堕了,反而因为柴永的升迁和胡彪的可以打成一片而高涨。
尤其是胡彪信誓旦旦的表示,只要能拿下寿张和须昌二城,那武宁左军第三军将士上下必将受到郡公的授予功勋勋田,盖因在淮北和兖郓沂之战后,淮右武宁节度使府还一直在就各军的军功进行评叙,武宁左军第三军本身在北伐一战中得立大功,如果能在攻伐郓州一战中再立新功,定能率先获得郡公青睐,授予功勋。
这个半真半假的激励的确让武宁左军第三军的将士们热血沸腾,想一想那些最早追随郡公的浍州军将士亦有不少凭借军功在寿州获得了勋田,而郡公在兼并了庐濠二州之后,却因为各军军功不彰,并未再授勋田,现在北伐一战已经结束,唯一的战事就只有郓州和海州的攻伐了,能得到这样的机会,无疑是武宁左军第三军的一大机缘,断断不能错过。
和湖匪的缠战从进驻宿城之后就开始了,不过在武宁军的优势兵力之下,湖匪很快退出了宿城,但是却在须昌展开了激烈的抵抗。
在胡彪看来,这种程度的抵抗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毕竟这里距离湖区还远,朱茂当初之所以放弃这里,不是因为没有能力收复,而是不愿意将兵力耗费在这里,一旦占领这里就不得不面临湖匪无尽的骚扰,这对于朱茂来说就成了不可承受之重,还不如舍弃这里,保住兖州即可。
不过对于胡彪来说这却不是问题。
从兖州源源不断补充过来的粮食、肉干、军械、甲胄、医药以及兵员等后勤物资从未断过,可以说每一仗之后,都能够迅速得到补充。
这一个多月来与湖匪大大小小的交战不下十次,武宁左军第三军的损失也不算小,阵亡者不下五百人,受伤者更是多达八百余人,但武宁左军第三军却能一直保持满编。
而且通过这一连串的战事,武宁左军第三军也是越来越对于湖匪战事中得心应手了。
从最初的互有胜负逐渐变成占尽上风,分进合击之略对于战斗力明显逊于武宁军的湖匪来说,几乎就成了必败之战。
而平陆县那边的策应进攻,使得平陆与宿城互成犄角之势,自东向西的挤压之势让湖匪不得不开始向寿张和郓城方向收缩。
“曹智伦,你带右营和后营从后面绕袭,务求一举击溃!”眼见得左营和中营已经牢牢的吸附住了这两千余湖匪,胡彪也是心怀大畅。
这一个多月来,战事虽多,但是大多都是几百人的小战斗。
湖匪极其狡猾,一旦发现情况不对,便会立即抽身,而仗着地利,他们也屡屡逃脱。
甚至有时候还会利用己方对地理状况不熟打一个反扑,也给武宁左军第三军造成了不小的损失,最惨烈的一战直接造成了后营两百余人伤亡。
须昌、宿城和平陆这三县之间的地带地势低平,一到雨季,便洪涝陡生,很多时候除了本地老人,都说不清楚哪里有沼泽,哪里有高地,哪里能通过,湖匪就是利用这种地形不断和武宁左军第三军游斗不休,致使武宁左军第三军拿下须昌城的目标迟迟无法实现。
不过这种局面在王序出任郓州长史代理郓州政务之后就得到了很大改善。
虽然须昌、宿城这些县份的本地士绅苦于湖匪势大,都不得不与湖匪合作,但是这些士绅内心都还是急切盼望官府能将湖匪势力打压下去,恢复官府的统治。
所以当王序这个在宿城极有名望的王氏一族族长出任郓州长史之后,须昌和寿张的士绅们立即行动起来,开始与以宿城为暂时州治的郓州刺史府进行秘密联系,以求尽快光复须昌和寿张二县。
甚至连湖匪势力最大的巨野和郓城两县都有士绅悄悄派人与王序联系,以求得郓州刺史府对他们不得不与湖匪合作的谅解。
一旦官军和地方士绅合作起来,哪怕是秘密合作,局面顿时就得到了改观。
而来自郓州各县的地方乡绅也在了解到淮右武宁军的强势之后也都意识到现在正是一举解决巨野泽匪患的最佳时机,只要淮右武宁军能采取现在这种步步为营和保甲连坐之法,一步一步从易到难,就完全可能将湖匪彻底压缩到湖区中去。
既然郡公大人手中还有强大的淮右水军,据序公所言,甚至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