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钟,顾启凡开车送顾少钧、卫震霆去火车站,小曼紧紧拉着顾少钧的手,两人心灵相通,顾少钧能感受到小曼的难过和不舍,他心里也不好受,索性揽住她一起坐进汽车里,虽然站台离别更令人伤怀,但能多待些时候总是好的,等会三叔再把小曼送回家就行了。
谁知没来得及关门,有个人影嗖地一声钻了进来,紧靠小曼坐定,却是顾少钦,笑着对小曼说道:“我也去,等会我俩搭伴回来!”
顾少钧:“……”
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据小曼说上辈子他去世前嘱咐少钦照顾小曼,结果自家弟弟就阴魂不散紧跟小曼左右,也不成家立室,怎么这辈子还喜欢跟着小曼?可别是上辈子留下来的习惯!
汽车停在顾家大门口,送别的人围了一群,顾奶奶、周慧兰等眼睛红红的,强颜欢笑挥着手,顾少璎看见小曼和她哥哥都上车了,顿时哭闹起来:“曼曼姐姐、大哥哥、四哥哥!带我一起呀……啊啊啊啊!”
顾少钧只能笑着朝窗外挥手,顾启凡看看父亲和大哥似乎也没什么话说了,启动车子开走。
多出个大灯泡,这“灯泡”亮度够还不懂看人眼色:顾少铮直接抢了他大哥和小曼说悄悄话的机会,一路和小曼讨论刚看过的一部电影,那是新拍的讲述几个少年儿童历险的故事,顾少钧没看过挺不上话,只能牵着小曼的手老实靠边坐,脸上神情很无奈。
副驾位上的卫震霆回头看了他几次,忍笑忍得好辛苦。
送上火车,顾启凡见顾少钧和卫震霆每人拎着个大旅行袋,奇怪地问:“少钧你行李不是提前让人捎飞机上发往g省了吗?怎么还拎着这些?多不方便!”
顾少钧答道:“我和震霆要去探望三位战友的亲属,这是我们买的一点京城特产。”
顾启凡忙点头:“哦对,是应该带点东西。咱们军属不容易啊,三叔离开部队也这么多年了……看看有什么急难事儿尽量给解决一下,你们去的两个地方好像我也有战友在那边工作,需要的话,电话联系吧。”
“知道了,三叔。”
掐着点来的,顾少钧和卫震霆在车上找着座位坐下没一会,就到了发车时间,列车徐徐滑动,车上车下一双手不得不放开,顾启凡怕不安全,拉住小曼不让她追火车,小曼低下了头,顾少钦靠近她安慰着,列车上的顾少钧眼看着小曼越离越远,最后变成个小黑点消失在视线中,只觉心口痛闷得像要炸开,不自禁地抬手在胸口狠捶了几下。
卫震霆坐在他旁边,被呼呼灌进来的冷风吹得脸发白,又不能催他进来关上窗,只得咬牙顶住,相处多年彼此了解,他知道这个时候不可以乱开玩笑。
此时不由得有点怨怪顾三叔多事:坐个火车还搞特殊,特地跟认识的车警打招呼要空位子,如果这时候旁边坐满人,顾少钧就不敢这么任性了。
令卫震霆苦不堪言的是,顾少钧似乎吹冷风还吹起了瘾,得有小半个钟头吧,卫震霆感觉自己快冻僵了,他才把脑袋从窗外收进来,靠在座位上闭眼装死不理人。
卫震霆把窗玻璃放下,打量他一会,暗忖这时候要用什么话题才可以分散他的离情别意?忽想到一个人,便咳嗽两声道:
“那位陆大哥的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白俊帆居然想调离南防回京城,你说他能不能办成啊?”
顾少钧果然睁开眼睛,眼里有血丝,目光倒是平淡冷静,刚一开口嗓音沙哑:“白老爷子亲自出面,应该能成。不过……等着瞧吧:白俊帆现在主动要求调离,上面不会如他所愿,他肯定去不了想去的地方!目前白家人脉的确不简单,白老爷子还能参知决策层,虽然是顾问的身份,老资格了份量不小,但老虎还打盹呢,何况并不是所有重要决策他都能参与并立马通晓,过后闹腾基本上没用,而且如果他单只为了自家孙子,那就有徇私的嫌疑,孤掌难鸣!”
“这还差不多,”卫震霆点了枝烟吞云吐雾:“不过,就他白俊帆,一个营级干部搞调动,犯得着惊动最上层?”
顾少钧用看白痴的目光扫一眼卫震霆,卫震霆楞了楞,随即敲敲自己脑袋:“哦,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也跟我说说呗!”顾少钧挥开一团团烟雾,靠近窗边,双手将窗玻璃提溜起一道缝儿。
冷风直灌而入,卫震霆一口烟没来得及吐出,被呛得眼泪直冒,边咳边喊:“顾少钧!老子要把你改造成咳咳咳……一等烟民!咳咳咳咳!”
顾少钧抱臂稳坐风口,一脸淡定:“看谁改造谁吧。”
此时白俊帆已经在千里之外,刚从飞机上下来,脚刚踏到地面,就狠狠打了三个喷嚏。
来接机的人打趣:“哟,京都住了半个月,再回我们这就水土不服了。”
白俊帆摆摆手,回头瞧看跟随在后的唐雅萱,她倒是精神挺好,东张西望看什么都新奇,两名士兵一个替她搬拿行李,一个尽责地护着她离开飞机。
感觉到白俊帆的目光,唐雅萱忙紧走几步,拉住他的手,关心地问道:“俊帆哥哥你怎么啦?是感冒了吗?”
白俊帆带着她离机坪远些,这才笑着说:“我没事,萱萱还好吧?”
“嗯,很好。”
“那行,你就跟着他们两个先进去那个高棚大厅里休息一会,里边有热水可以洗洗脸,还有茶解渴。等车来了,”
“俊帆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