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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江省。
地处南江大西南的内陆腹地,已近黄昏,一辆写着“东海-ha”的大巴车缓缓从ha县城高速出口上拐弯下来,然后就沿着泰和路一直开往县城的长途汽车东站。
李长江回国大使馆其实处理得极为低调,没有报道也没有任何惹眼的动作,但是这无疑也省去了李长江很多麻烦。
到站后。
车门打开。
嘈杂的声音轰然入耳。
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李长江眯着眼,脑中的神经似乎有些跳跃。
不是他真的疯了,而是眼前璀璨得有些近乎华丽的夜景于他来说实在是太过于诡异,在利比亚的那两个多月简直就是度日如年。
有大半的晚上他几乎都是紧绷着神经高度集中注意力熬过去的,而且利比亚的夜晚无比安静,安静得有些可怕,像眼前这样的情形,他甚至已经快要遗忘得差不多了。
“小伙子,已经到站了,你还不下车!”
“哦哦哦,好!我马上就下去!”
应答得有些匆忙。
但是脱口而出的ha话还是让李长江瞬间就开怀地浅笑了起来。
“去特么的!老子还是正宗的ha人。”
刚才要是脱口来了一句英文那就是真的变成洋狗腿了。
入夜的县城显得十分热闹,李长江并没有马上换乘下乡的客车,实际上就在下车的那一瞬,他竟然有一种强烈的犹如“近乡情更怯”的忐忑。
等他用一种近乎于狼吞虎咽的样子吃完第三面鸡蛋肉丝面之后,车站小饭馆的老板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小伙子,你这胃口是真好!”
被****的才胃口好!
老子特么是饿的!
李长江很想用那种粗糙泛滥的话骂出去,但是脱口而出的却正好相反,文质彬彬,斯文有礼。
“没有,这两天一直赶路,路上也没有正经吃过几次饭,晚上有点饿了!”
老板笑着收了钱就没说话。
他是经历了事故的人,自然听得出来李长江是在说胡话,不过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自然不会告诉李长江刚才他吃的三碗面里面只用了两碗面的料,无非就是多添些汤水而已。
李长江一路沿着车站的围栏走到对面的理发店,店里的小哥正在做清洁,已经快9点半了,马上就要下班。
李长江赶巧理了关门之前的最后一个头,但是等他理完头发回车站的时候立马就懵了。
因为已经没车了!
从县城回泰安镇上的车最晚一班是晚上9点半,泰和是ha县最偏僻的一个镇,除了节假日,寻常根本就没什么人愿意走夜路下乡。
所以李长江现在无疑尴尬了。
下乡吧!没车。
不下吧!心里的那种感觉强烈得快要爆炸了,肯定在县城里待不住,所以李长江只好沿着公路一路往泰和的方向走。
已经是6月初。
南江又是偏南方的位置,这个季节的气候应该算是很舒适的,公路两侧的稻田里一片蛙鸣和虫叫,热闹倒是热闹了。
如果是以往,李长江肯定不敢像现在这样锦衣夜行,但是现在对他来说这应该算得上是极为享受的一件事情。
在战争面前,任何恐惧都会变得苍白无力。
将近20公里的路程对于轻装上阵的李长江来说其实很轻松,正常人步行的速度一个小时能走四到五公里,李长江因为心里想着事,走起来虎虎生风,不到3个小时就远远地看得到石李村方向还亮着的灯火。
有人家在夜里会把走廊的灯拉开,李长江是很清楚的,而且不是别人家,就是老林家的人。
熟悉的转角。
熟悉的路沿。
甚至连村口的那棵斜倚在水塘边上的老柳树都让李长江心里突突地一阵狂跳。
这时候已经是将近凌晨1点多钟了。
村里很安静,从几户人家门前走过的时候,李长江甚至听得到耳边的呼噜声,嘴角会心一笑,这种感觉是难以用文字描绘出来的。
夹杂着紧张。
兴奋。
激动和忐忑的狂热,甚至悸动。
一直到走到那扇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大门前,李长江才愣愣地看着家门的走廊下打亮的白炽灯,还有大门两侧尚未褪色的挽联。
“这是--”
难道我爸他—
李长江顿时就懵了!
他一再提醒自己这是不可能的!一再重复自己是自己在思乱想!
“不可能!这绝对是不可能的!”嘴里更是魔怔了似的念叨个不停。
但是门墙上的挽联却赤裸裸地告诉他就在前不久这里的确举行了一场丧事,这简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
嘭嘭嘭!
嘭嘭嘭!
“妈!开门啊!妈—妈!我是长江啊!”
嘭嘭嘭!
桐油刷面的两开木门被砸得砰砰地响,在安静的夜深里显得尤为大声,李长江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啪嗒!
耳边突然像是听到一阵凳子和碗碟落地的声音,心里更是颤得厉害,整个人几乎脱力一般贴着门直接软了下去。
“长江!”
“是我家长江回来了!”
“妈!哥哥死了!”
“不会的!我家长江肯定回来了!”
“小芬!小芬!可可你快把你妈拉住!”
耳边熟悉的声音把状如疯魔的李长江突然就从恐慌和惊惧的深渊里拉了回来。
是他老子李林的声音!
是小妹的声音!
还有老妈刘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