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煌崖的上空,有一声声鹰啼响彻云霄,却像狮吼那般令人毛骨悚然。
日光下金黄色的魅影,一道道的相互跟随,那是铜煌崖的天空护卫队,正在云端下巡逻。
以他十分钟里所见的频率,整个铜煌崖的狮鹫骑士应该有万人之众,加上角鹰兽、巨鹰等等,那么数量就更可怕了。
如此强大的军力,按理说,横推密林谷,然后进行地毯式攻击也不为过。
那兽人们到底是如何,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活蹦乱跳的,男孩百思不得其解。
而且此次铜煌崖的大将军格雷斯·温泽,领一个万人众的军团来到密林谷,也存在很多的疑点。
筹集十万人的军队,对于铜煌崖来说绰绰有余,光岳林溪谷的守备军就不止这个数目。
即使兽人们有方法,并成功向密林谷秘密派发了上万人的军马,再联合朱崖海的纳迦,那也改变不了它们不堪一击的事实,根本就不是铜煌崖的对手。
更何况,铜煌崖的背后,是可以倾刻间覆灭一个国家的强大帝国——米撒罗帝国!
以上种种,都不符合逻辑!
但如果把兽人和人类联系到一起,假如后面有米撒罗的内部势力在参与,并扶持兽人,那么所有的谜题都有了答案。
小李子想通了,他的敌人很可能不是兽人,而是表面上跟自己站在一边的人,而且很可能就是扎根在铜煌崖里的某个势力。
他骑着鹰马兽,翱翔在铜煌崖的云上空,俯瞰这个伟大的帝国,它很强大,并且坚不可摧。
由于张幼龄跟她的贝基姐姐朝礼去了,就只剩下了小李子一个人,前往烈士陵园,去奔赴一个八折优惠的活动。
男孩把鹰马兽栓在了街道边,然后步行走进了烈士陵园里,怀着沉重的心情,去见一个“人”。
阿克苏说,他被移葬到了这里,这是他应有的荣耀。
墓是新的,昨天下午的时候刚立的碑,坟前还摆满了祭品,青石板上泥泞的一点点,就像人哭后滴落下来的悲伤。
男孩跟他只有一面之缘,其实也嘻嘻哈哈地聊过,还跟张幼龄一起调侃过人家的姓氏。
他姓鹿冠,因为祖上有人见过传说中的“七彩神鹿”,嘴里叼着荆棘做的冠冕,送到了他祖先的手里。
七彩神鹿还开口说,你的后裔里将有人成为举世无敌的皇帝,今日赠以荆棘王冠,望仁爱苍生。
所以他们姓“鹿冠”,他们家族的每一个人,将来都是准备要做皇帝的人,可惜一直到现在,这个家族还是那么地穷困潦倒。
“给你买了最好的白酒,五金一瓶,老贵了。”
男孩蹲在坟前,把那一瓶上好的清酒,尽数洒在地上,弥漫出橘子皮一般的清香味。
他解开头巾,给交叉缠在了墓碑前插着的、孤单的杨柳枝上,那是从萨尼亚身上摘下来的布条,他一直戴在头上,现在是松开紧箍咒的时候了。
对于萨尼亚·鹿冠,他提不起太多的感情,也没有窒息的悲痛,或许只有想到时的鼻头一酸。
如果那天他能早点赶到,如果他有机会挽回这一切,就不会是这样的情况了。
明明几个小时前还是个能说能笑的大活人,下一秒就去了他根本去不了的地方,成了黑夜中的一缕风,游荡在天堂的彼岸。
小李子起身,目视良久,两只手笔直地垂在腰间,空洞的眼神逐渐黯淡,模糊了一切。
他转身,纤细的手掌撩起额头上的刘海,眼睛直直地盯着太阳,低头后又充满了一股淡淡的忧伤,沿着阶梯一步两步地走下去,孤独得像个影子。
他路过烈士陵园里的一株垂杨柳,茂盛的枝条在随着颇凉的秋风而鼓动着,向男孩投下一片阴影。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男孩轻声吟着,体会到了那名士兵出征归来的凄凉感,一种不具名的悲伤与失落。
他踩出去的每一步,都并列着延绵百米的墓碑,每一个人,或人类,或精灵,或侏儒……他们全都沉寂于此。
“等等……等等……请等等……”
身后有人在喊,脚步声愈发向前,小李子回头,高耸的身子就像一杆没上膛的黑枪,与那团树荫抱在一起。
友方目标崔丝塔·鹿冠
那是一个披散着黑色长发的小女孩,七岁的光景,手捧着黑灰色的头巾,刚哭过的小脸非常引人垂怜。
小女孩问到:“请问,你是斯瓦伊恩·慕流吗?”
男孩收了下唇角,表情微妙的样子,静穆而又透露着忧伤,“不是。”
“那你认识慕流先生吗?”
“认识,但是不熟。”
“哦,”小女孩有些失神,慢慢地收起了下巴,又猛地抬起头来说到,“那你能帮我跟他说声谢谢吗?”
“能。”男孩非常迟钝地点了下头。
久久没人说话,两人欲言又止,终于相向离开,待到男孩忍不住回头时,小女孩正在原地驻留,注目着他,并向他深鞠了一躬。
小李子紧咬着唇,坚毅着离开了。
躺在任务栏里的那个任务,就这样寂静地躺着,同男孩一样,静静地没有任何表现。
一个父亲临终前的嘱咐
隐藏任务:完成[守山人-萨尼亚·鹿冠]交给你的任务,找到他的女儿,告诉她,她父亲一直深爱她。
“对不起……我做不到……”
对于小李子而言,那是一个他永远都完成不了的任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