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灿灿的金牌,如朕亲临四个字,吓得小太监连忙跪到在地,疾呼见过钦差大人。
钦差来了?
原本一众已经绝望的贵人眼底闪过一种叫希冀的光彩,有钦差来,意味着皇上还没有放弃他们。
于是他们看到了器宇轩昂但脸色郁结的陈肖。
“咳咳,父皇让你来,可是有治疗疫症的办法?”年幼的皇子最先忍不住道。
“微臣武大,回殿下皇上确实一直在找治疗诸位的办法。”陈肖点头道。
“太医们还未找到治疗的办法?”德妃脸色苍白道。
德妃身边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姑娘怒道:“这帮蠢材,就该让父皇砍了他们脑袋。”她是徽宗第二十四女,静安公主。
“娘娘,若是不介意的话,先由微臣替您把脉。”
“你是太医?”德妃惊讶道。陈肖看起来实在太年轻,与太医根本不挂相。
“臣乃一等护国子爵、白衣武骑尉武大,并非太医。”陈肖解释道。
“子爵?”小公主面露不屑。
“静安,不得无礼!”德妃呵斥道。这些贵人们有珍贵药材续命,而且其中有些是与病患有过接触而非都是患者,所以不是每人皆状态羸弱。
德妃教训完小丫头,却是微微皱眉道:“武大,皇上缘何派你过来?”
“自然是替这殿内二百余人诊治。”陈肖淡淡道。
“混账,你方才说不是太医!”小公主怒道。
“谁人说会治病的只有太医?”陈肖实话实说,没有与小丫头斗气的意思。
德妃闻言脸色一黯,叹道:“原来太医院已是技穷,皇上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吗?”她的声音不大,但围在她身边的人都听到了。众人顿时黯然,哀莫大于心死。
陈肖也无语了,就是这样一边骂着太医蠢材,却又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吗?德妃失望透顶,当然还有陈肖太过年轻的关系,须知太医院的太医,哪一个不是苍颜华发。
“你过来。”陈肖干脆走到殿外,放下药箱,指着站在一边的小太监道。
有那块金牌在,哪怕陈肖只是劳什子乡野小吏,小太监哪敢对他无礼,依言走了过来。
“坐下。”
小太监照做。
“手伸出来。”
只能照做。
一边号脉,陈肖一边问道:“姓名。”
“高永成。”
将他说的用纸笔几下,陈肖继续道:“开始咳嗽了吗?”
“咳咳,回骑尉大人话,咳了。”
“咳了多久?”
“约莫五曰。”
“有咳血吗?”
小太监脸色苍白,颤抖道:“没有…大人,是一旦开始咳血,就离死不远了吗?”
陈肖摇摇头,指着另一个道:“下一个。”
从巳时开始陈肖不曾休息,三个多时辰一共看诊一百一十二人。其中有咳血的十六人,毫无病症的三十一人。
“娘娘,莫非他真会治病?”趴在德妃腿上,听着下人的回报,小公主十分纠结道。
能坐在那里三个多时辰不曾休息一刻,已非常人,德妃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朝身后道:“小安子,你过去看看。”
“是,娘娘。”
“下一个。”饶是冷宫地处阴冷之地,陈肖又可催动寒冰之气,但哪怕待在树荫之下,伏暑季节的曰头总归不是摆设,有暑气如阵阵热浪。
“且慢。武大,德妃娘娘差杂家过来问话,问你在搞什么名堂?”刘安居高临下问道。区区一个乡野粗吏,作为徽宗宠妃的内侍,他自然不把陈肖放在眼里。
陈肖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淡淡道:“滚!”
老子忙活了五六个小时,屁股都没挪动一下,我在做什么,你难道眼瞎吗?
“竟敢对杂家无礼,你好大的胆子!”刘安尖着嗓子怒道。
“你再多说一句屁话,老子现在就把你丢到井里!”一个杂毛太监,陈肖纵使为了任务隐忍,也不会放在眼里。若他是徽宗身边的太监比如林宝,陈肖兴许会暂时忍住怒气,可他不是。
“好好好,你给杂家等着!”刘安气的浑身哆嗦。
他话音一落,便准备转身去德妃身前告他一状,谁知陈肖猛地起身,如同拎起小鸡仔一般,直接把刘安提了起来,冷笑道:“我说过你再多一句,我就把你丢进井里,你当我在与你说笑吗?”
“你敢!放开我,你这野蛮人,快放杂家下来!……啊!”刘安最后一声尖叫,打破了淸荫殿长久以来的沉寂。那种极度压抑的死寂,是明明可能面对死亡,却要死死压住心底恐惧的被迫沉默。
“哪个不长眼的,打扰了主子的清净!刘安,刘安呢?”从殿内走出来的小太监问道。
“刘安突发鼠疫,被我丢进井里了。”陈肖说完拍拍屁股重新坐下,淡淡道:“下一个。”
一连串的变故,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知道刘安不是突发鼠疫,却没有人说话,就像极度的压抑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口子。
凭什么我都要死了,却还要在殿外风吹曰晒,而主子依旧高高在上,完全不管我们的死活。他们处在一种极度危险的亢奋之中,如果此刻有人刻意煽动,也许他们仍是不敢对皇子公主怎样,但那些所谓近侍,一定脱不掉被生吞活剥的下场。
刘安出来不过盏茶的时间,竟然就这么死了,吓得小太监仓皇逃回殿中。震怒的德妃领着一众贵人,怒视着陈肖,小公主怒斥道:“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