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侧影望着有些像柔儿!可柔儿是不爱穿粉色的,印象中她钟爱的颜色是纯白色。
他心里正想着,却不料仲千凝兀地转过头来,不由身子一僵。
“你……”他突然想起自己昨晚忘了掀喜帕,一起喝交杯酒吃生饺……什么都没做。
君钰荃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却又想起柔儿,若不是她,柔儿也不会对他寒了心!
仲千凝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变了变,似没看到般,走到他身旁:“殿下您醒啦!需要臣妾现在命人来为殿下梳洗吗?”仲千凝笑意深深。
“嗯。”太子也不看她,揉着太阳穴从软垫上站了起来。在这狭小的地方窝了一晚,便觉全身都不对劲,哪哪儿都疼。
仲千凝依旧笑着,吩咐了婢女端来热水。待洗漱好后,两人一起用了早膳,便赶着去给帝后敬茶。
一年春色最好处,当属皇宫。数不尽的各色花种,争先开放。花中最美当属开得几种颜色的蔷薇。蔷薇之最,当属蔓蔓粉蔷薇。如少女含羞带笑,美不胜收!
在这日暖花红中,二人却是一路无言,各自都是心事重重。
敬完茶,皇后给了二人好彩头后,便拉着仲千凝的手道起家常来。
仲千凝极其温婉的模样,只是低低的笑着,却不怎么答话。
皇后看出她有心事,旁敲侧击一番却也问不出个所以然。猜想定是为了仲千大小姐之事,荃儿那般要死要活地为了一个女人变成那般样子,怕是就是为了此事。
便想着让太子带着她去七樊庵求个签,当是散散心。
那便太子也是心不在焉,已经连错几子。
皇帝摇摇头,手下黑子重重一置:“算了不下了,你们回去吧!”
“父皇?”太子不解。
“好了,看你心思也不在这棋局上,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们就先回去吧!”
“是!儿臣告退。”
太子去接仲千凝,还没进去便被皇后的贴身婢女刘姑姑拉到一边。
“太子殿下,娘娘说太子妃心情不好,让您带着太子妃去七樊庵求个签。”
“我母后说的?”太子有些诧异,他本以为母后不喜欢柔儿也定不会喜欢仲千凝的,没想到母后竟让他带着她去散心。
“千真万确!”刘姑姑微拂一礼道。
“我知道了,刘姑姑您先下去吧!”太子对刘姑姑点了点头。
“是!”
这刘姑姑是皇后娘娘娘家带过来的陪嫁丫鬟。打皇后小时就一直跟在身边,多年来不离不弃,尽忠尽责。表面虽是婢女,实则却与皇后情同姐妹。年轻时皇后也不是没有帮她寻门好夫婿,可刘姑姑却死活不愿离开,说要服侍皇后一辈子。这时间久了,皇后也就打消这念头了,只是偶尔看着刘姑姑忙前忙后的身影会轻声喟叹。这也是太子对她如此礼遇的原因。
仲千凝如今已全然没以前那般骄纵任性了。她一直觉得自己很自卑,没有大姐生的美,连比小妹也稍逊一筹。
大姐是仲家嫡女,她自然招惹不得,可仲千雪不同,死了娘亲,爹爹他们又不管她,所以她才老是欺负她。
如今仲千雪嫁人了她也没得人斗,以为是佛主听到了自己的祷告,如愿嫁给了太子殿下。可是到头来这一切不过是大姐看不上的东西!凭什么!为什么她就得低她一等,如今她才是堂堂正正的太子妃!
仲千凝把带着浓浓恨意的眸子隐在了如扇贝的睫羽下。太子丝毫没有察觉她的异样,依照母后的嘱咐带着仲千凝来到七樊庵。
一座清雅的古庵就建在嶙云峰不远的山峰上,山路异常平坦。马车几乎一路无颠簸的来到了七樊庵。
仲千凝下了车,打量着面前这座古庵,门上用金丝裱着笔走龙蛇的三个字:七樊庵。左下盖着印章,无疑出自皇家。看着里人烟稀少,也必定是专门为皇家设立的庵堂了。
仲千凝踱步走了进去,她虽没去过庵堂,但直觉告诉她这里的庵堂与外面那些绝不相同。
有潺潺溪流,蜿蜒向山下而流,汇入的应该是闫江河。庭院里种着几株她钟意的桃花,微风拂过伸满枝条的一颗梧桐,簌簌作响。
有尼姑在打水、敲钟、扫地等。正对面对着一庵堂,有个看起来德高望重的尼姑,只见她手里拿着一拂尘,把它轻轻搁于地面,便对着观世音菩萨拜了三拜,方跪坐在蒲团上,嘴里念念有词。
仲千凝看得有些入迷,脚步不由地走了朝着那方向而去。
在尼姑身侧站定,学着她方才的模样对着观世音菩萨拜了三拜。
“施主既然来了,便可去抽上一签。”身旁的尼姑,并未睁开眼,声音似雨水敲打心扉,仿佛能洗涤灵魂般令人精神一振。
“……”仲千凝没有答话,只是依言抽了一签。
签上:慕迷孽沉
签下:借债涅槃
仲千凝看不懂,只得求一旁的尼姑解答。
“师太……可否帮我解签。”她小心翼翼开口。
闭着眼的尼姑缓缓睁开眼,细长的蛾眉下生得一双清澈如山泉的眸子,身上挂着一串小叶檀佛珠,一身青灰色淄衣。
尼姑接过仲千凝递过来的签,瞟了几眼,目光闪了闪。兀地抬头细细打量一番仲千凝,默了。
“施主,作何称呼?”
“仲夏之仲,千万之千,肤如凝脂之凝。”仲千凝虽不知对方此意为何,却依旧答道。
“仲施主乃是千年难遇的有缘人,这是贫尼的特制信号弹,你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