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唇瓣擦过前额的冰凉触感,两人皆直眉瞪目,时间仿佛停驻于此……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之久,甄宇的声音隔着帘子传进来:“主子,您们没事吧!”
“……”
仲千雪脸腾地烧起来,幸福来得如此迅猛,未免令她有些措手不及。虽然很想赖着不起来了,但想着不起来的后果可能被某人一掌拍飞,便作罢!毕竟小命比什么都重要。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才马车颠了一下……”仲千雪觉得脸越发地热。
“继续走!下不为例!”前者是大声对甄宇,后者是小声对她……声音却都一致就如这深冬中一汪结冰的泠泠潭水,彻寒入骨。
“……!?”下不为例?这就是既往不咎了?仲千雪松了口气,她还以为会被拍飞呢,而且听他语气非常不好。
一路马车再没颠簸,顺利停在永侯府门处,仲千雪也没敢再蹭过去,老虎嘴里拔牙的事只可一不可二。
永候夫妻带着全家老小早已恭候多时,蔡侯爷见她二人下车赶紧迎了上来。
蔡侯爷等人正欲行礼,却被君褀昱用手止住。
“既不是朝廷之上,便不必多礼。”
“王爷说得是!王爷王妃这边请。”蔡侯爷频频点头,躬身领着他们入了客堂。
庭院里盛开着大片翻瓣莲,姹紫嫣红。远远便望见后院中的一方紫竹,多日来积雪并未化去,皑皑积雪银光耀眼附于紫竹叶片之上。却未得将其压弯,枝杆仍修长挺拔,四季青翠,傲雪凌霜。
一路未得见一个陌生面孔,不由有些奇怪。入了客堂才刚刚坐罢,没等婢女端上茶来,仲千雪便忍不住了。
“怎么不见翎哥与未来嫂嫂?”她实在对二人长相相当好奇,那卓娅若翾是由于义母在书中描绘才令她好奇不已,而翎哥却是因为义母义母长相本就是顶尖好,想必翎哥必定也是美男子一枚。
“他们啊!昨夜就动身去了嶙云峰,他们最初相识便是在那儿,翎儿说想再去看看,回来后便成亲。”侯夫人语中透出无奈。
“昨夜?可昨夜不还下着雪吗?”山路夜里本就难行何况还是积雪铺盖过的,仲千雪可以想象二人是何等惨景。
“哎……翎儿长大了我们做爹娘的也管不了了,他既有自己的考量,我们就是再多劝阻也是徒做无用功。”
“翎哥可是有事瞒着您们?”仲千雪心中已有大胆猜测。一旁的君褀昱神色微凛,神情稍纵即逝。末了便已陷入沉思。前几****得到一个消息……
侯夫人微微颔颐,黯然道:“或许吧!”
这每次都见不到这位神秘义兄,仲千雪觉得她们或许是少了些兄妹缘分。
因天堂居已有好些时日没去,午膳后,仲千雪与君褀昱便告别蔡候夫妇。
仲千雪提议步行,君褀昱默然同意。街道旁的栗树被皑皑积雪压弯了枯黄枝杆,显出残败不堪。湖面也结了层薄冰,一群大雁略过天际,想是飞往更南的方向,度过这比以往来得更加猛烈漫长的寒冷严冬。
君褀昱双手附于身后远远把仲千雪甩出一大截,她心中气闷自己怎么就爱上这么个不解风情的男人,同时更加气恼爱慕这样的他的自己。在心中狠狠鄙视自己一番后,她小跑去追,扯着嗓子唤着那一抹披着白色大氅的修长身影。
“君褀昱你等等我!”
前方身影蓦地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小跑而至的娇小身影。
“谢谢啊!体谅我腿短的悲哀。”仲千雪汲汲喘气,因小跑而呈出粉色的双颊,盈盈双眼熠熠流光。君褀昱凝视着她有片刻微怔,很快面容便恢复一贯冷淡神色。
“走吧!”淡淡眄她一眼,语声依旧淡淡,想到她脚上还带着伤,脚步便不觉放缓了些许。
原本十行俱下的他竟忽略了方才大胆直呼他姓名的某只……
“嗯!”仲千雪使劲点头,君褀昱特意放缓的步子对于仲千雪而言依旧快了些,为了与他并肩而行,步子不由迈得急促了些。
脚踝处传来的锥心刺痛被她硬生生给忍了下去,额头却已渗出大片细小汗珠,顷刻便湿了两鬓云发。
君褀昱瞟见她有些踉跄的步子,身形一僵,大手抓着她的手臂,仲千雪身子一滞。便听得头顶传来的低沉嗓音隐含怒意:“你疯了。”
方才还红扑扑的小脸刹那间变得灰白。
“你怎么了?”仲千雪嗫嚅开口,本意却是他疯了吧!突然间得哪门子鬼火。
“你脚还没好你自己不知道!”君褀昱勃然变色,真不知道她是如何活到这碧玉年华的。
“╯﹏╰……”仲千雪半张着嘴却是吐不出半个字,她自己知道,只是被自己忽视了而已。
君褀昱气结,喟叹一声,还真是个既麻烦又令人心疼的小东西。
脚下蓦地腾空,腰被人抱住。熟悉的清冷梅香,温暖宽阔的胸膛。她的脸腾地烧起来,能想到定已是红如夏日傍晚的绯霞。
天堂居是到了,可她一直想在君褀昱面前大展自己琴技的计划算是歇菜了。君祺昱此时正端坐于一旁,一边品酌今年收成的上好新茶一边瞧着她被大夫治疗。
脚来回折腾了几次,在想好想必得费上好些时日。
算了,计划虽已泡汤,可目的却已达成!仲千雪踌躇满志地点着头,同时遗憾没能为君褀昱弹上一曲。
有一件事她一直很疑惑,君褀昱不是从小就拒绝跟女性接触么,为什么他几次下来都跟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