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广迷迷糊糊中,又喊了一声左怀舒的名字,“舒儿……”
白衣男子盯着魏文广的脸看了片刻,并没在房间里久留,案台上烛火晃动了一下,白衣男子便不见了。
魏文广的房间又恢复原样,一支白色的蜡烛亮着惨淡的烛光,除了魏文广时不时的喃喃声,风都被挡在了门窗外,房间里静静地,也看不出有任何人来过的痕迹。
同一个晚上,不久前去到魏文广房间的那个白衣男子,又去到了左怀舒的房中。
左怀舒的房间里熄了灯,昏黑一片,更加看不清那白衣男子的脸。但从他颀长的身形来看,应该是个年轻男子,面容虽模糊不清,但看脸庞的轮廓,应该长相俊俏。
白衣男子没有立即走到左怀舒的床边,而是在离床还有些距离的地方站立着,在黑暗中,久久凝视着床上躺着的左怀舒。
闭目的左怀舒应该已经睡着了,她是已经睡着了,但她睡得不深,周围萦绕的似药草般的淡淡香气,让她醒了过来,准确的说,她头脑很清醒,但身体无法动弹,眼睛也睁不开。
又是这样。
过去的十年,一直都是这样。
左怀舒第一次在睡梦中闻到那股香气,是十年前,冷宫里,也是这样一个夜晚,她睡着的夜晚,睡中的她,似乎闻到了一股香气,那好像是在做梦,又好像有人慢慢走到了她床边。不过她醒来后,那股香气没了,她床边也没有人。
从那之后,夜晚的时候,左怀舒便会经常闻到那股香气,或时隔数日,或时隔几月,但那香气,总是要在她入睡后才会出现。
十年了。
她知道,经常有个人在更深夜静的时候,来到她的房间。但不知为何,她明明知道身边有人,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这次也一样。
左怀舒努力的睁眼,想看看在她房间里的究竟是何人,但是她就是睁不开眼,怎么也醒不过来。
左怀舒猜想,一定是那香气有问题,她才会睁不开眼,那香气应该是类似迷香一样的东西。
然而,总是在夜晚才会出现的那个人,潜藏在她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他有何目的,是监视她?又或是……在保护她?
如果是保护她,为何不以真面目视人?
终于,那个白衣男子走动了起来,他脚步很轻,听不到一点声音。他停在左怀舒的床前,坐在床边,也跟之前在魏文广的房间时候一样,先是给左怀舒诊脉,不过把脉的时间要长得多。
白衣男子的手指纤长,虽然是男人的手,触碰在左怀舒的肌肤上,却让她感觉很柔软。他的手指,比左怀舒的皮肤要温一些。
给左怀舒诊过脉后,白衣男子并没有给左怀舒服食药丸。
他在黑暗中注视着她,显得有些犹豫。
时间,过得很快,又好像很慢。
白衣男子的手又动了起来,他掀开左怀舒身上盖着的丝被,动手解开了她的衣带,然后把她上身的衣服脱了,只剩下唯一一件遮胸的xiè_yī。
左怀舒没有衣服遮体的肌肤,能感觉到外面冰凉的空气,他脱她衣服,是要轻薄她?
但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他不会做那样的事。
然后,左怀舒感觉自己被翻了一个身,后背朝上。
白衣男子温温的指尖滑在她裸露的脊背上,那柔柔的触感,让她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不过,他并没有用整只手抚摸在她脊背上,两只时划时停的手指指间,像是在她后背上找着穴位。之后,左怀舒便感觉后背传来细针扎进肌肤的刺痛感,他在给她施针。
白衣男子每扎在左怀舒背上的银针,都极为的小心翼翼,生怕弄错一个穴位,没多久,左怀舒的后背上便扎上了十几根细细的银针。他算好了时间,再逐一把她身上的银针拔掉。
左怀舒右肩的位置,有一块已经愈合了的伤疤,白衣男子的指尖轻轻触碰在她的伤疤上,然后离开,再然后,左怀舒感觉有什么凉凉的东西涂抹在她的伤痕上,他在给她的疤痕上抹药。
施完针,抹完药,白衣男子的手从左怀舒的后背上离开。
她冰肌玉骨的后背,毫无遮掩的袒露在他眼前,白衣男子想看,但又把脸别开了,他再把她翻过身,重新帮她把衣服穿上。他给她穿衣的时候,手指会时不时的落在她身上,她的身体很柔软,而被他碰到的地方,也让左怀舒有种异样的感觉。
她的心底深处,似乎并不厌恶他的触碰。
白衣男子替左怀舒盖好丝被后,站起来,正当他准备走的时候,明明已经睡着了的左怀舒,突然抓住了他的两根手指。
白衣男子看向左怀舒,她还闭着眼,还睡着,没醒。
白衣男子任由左怀舒抓着他的手指,他似乎也不想抽开,但他最终还是挣脱了她的手,在她的房间里消失不见了。
随着白衣男子的不见,左怀舒周围的那股淡淡的香气也没了。
唯有她刚才抓住他手指的那只手上,还残留着他微弱的体温。
左怀舒只知道,他是在医治她,但他到底是谁,她始终不知道。
一个时辰后,左怀舒睁开了双眼,但她的房间里,已不见任何人。
第二天,左怀舒问府里昨夜巡视的士兵,昨夜府里有没有可疑的人出现,但所有人都说没见到。
那人能随意出入晋阳国的冷宫,知道已经失踪的她在白城,敢夜闯蓝少风在的墨府,而且还能做到悄无声息